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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FONT size=4> 东沟有个高大喇叭,谁家死了老人,都乐意找他给吹喇叭。他操起大喇叭杆儿,梗着脖子鼓起腮帮,喇叭碗儿一会儿朝天一会儿朝地,他灵巧地飞动着十指,在喇叭碗儿淌出的滴滴水珠中,流淌出了悲悲切切的曲调,催人泪下,就连路旁大树的树叶和小草,也流下了滴滴泪水,为这儿,他如今还是光棍一个。<BR> 西沟有个唱二人转的浪张,唱出来的调儿浪声浪气的,走场走起来浪不溜丢的。她和她丈夫唱一副架,真是珠联璧合,每场演出都是掌声叫好声不断。可唱着唱着没人看了。丈夫就出外做生意去了,浪张一个人呆在家里抓心挠肝的,丈夫还不往家寄钱,愁地她心里连一点儿缝儿也没有了。<BR> 这天,高大喇叭从东沟来到西,进了浪张家,说,你在家呆着也是呆着,不如跟我出去唱丧歌得了。浪张说,我一个小有名气的二人转演员,怎能跪在死人面前唱呢,有多掉价呀。高大喇叭说,咳,你不是没钱花吗,你唱一场我给你一百块,哪个月都能唱十多场。浪张打了个哏儿,说,好吧,为了挣钱,就豁上这张脸了。高大喇叭说,那好,明天就跟我出去唱吧。<BR> 浪张身穿白孝衣,跪在灵前唱:一补母重恩哪,养儿生身母,怀儿十个月日夜娘辛苦啊……曲调低沉,唱得死者的亲人们眼泪哗哗淌,就连无亲无故的人站在一旁也流下了眼泪。她唱完一段,东家赏她一百块,这样她这场就挣了二百块。浪张手里攥着钱,脸上有了笑容。<BR> 一天晚上,浪张正跪在灵前唱丧歌,唱着唱着,她想起头几年在亮亮堂堂的舞台上和丈夫唱二人转的情景,那哗哗地掌声和嗷嗷地叫好声,在她耳边响起。现在是在灰暗的油灯前为死人唱,她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淌,又不能跟丈夫生活在一起,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唱的调就越悲伤,她越唱声音越小,直到没有声音了,身子也倒下了,在旁边伴奏的高大喇叭上去就把浪张背起来往医院跑,乡医院离这儿十五里路,得过一座大山,高大喇叭哈哧带喘地背上了山顶,刚要放下来歇歇,浪张醒了。高大喇叭高高兴兴地把浪张送回了家。高大喇叭刚要走,浪张说,都这么晚了,你还走啥,我住北炕,你就在南炕上睡吧。<BR> 浪张跟高大喇叭干了六个月,挣了不少钱,她昏了他又背她爬岭去医院,很感激他。这天下了活,浪张把高大喇叭领回家,炒个四个菜,两个人坐在炕上,喝起酒来了,浪张给高大喇叭倒了一杯酒,说了几句感激话,乐得高大喇叭心里美不叽儿的,心想,没有镜子照不出脸儿,没有木头破不出板儿,没有媳妇生不出小孩儿,我若是有这么个媳妇不就有后代了吗!他一仰脖就把这杯酒喝了。浪张举着酒杯心想,丈夫两年都没回来了,又不往家寄钱,他可能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如果他不回来了,我就跟高大喇叭过了。常言说,鱼找鱼,虾找虾,老鳖找王八,我一个唱丧歌的,找个吹大喇叭的也就凑合了。她一仰脖也喝了那杯酒。高大喇叭拿起酒瓶给浪张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谢谢你的款待,来咱们干一杯,两个人的酒杯刚碰到一块,房门咣当一声,浪张丈夫进屋了。<BR> 高大喇叭急忙磨身下地,浪张丈夫说,别慌,我知道你高大喇叭帮浪张挣了不少钱,我在外头也没挣着钱,谢谢你了!现在二人转火了,我回来是重操旧业的,要组建一个二人转班子,高师傅吹喇叭,咱们一块干怎么样?高大喇叭说,好,我吹大喇叭也吹够了,咱们就一起干吧。浪张说,好啊,咱们这回肯定能干得红红火火的!浪张丈夫上炕,三个人通通快快地喝起酒来了。</FONT></DIV></TD></TR></TABL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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