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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秃子拉鬼 作者:沙 金[第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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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22 16:5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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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 \, m$ U# q<DIV><FONT size=4>    提起范秃子,县城里有他一号。县中医院斜对过,葛田汽车修理厂旁边,就是范秃子机械修理部,别看门面不大,生意可红火。范秃子四十多岁,是个能人,车铣铆锻焊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干啥像啥。他当过木匠修过车,做过翻砂工玩过球磨,崩过苞米花,贩运过苹果,苦过乐过,穷过富过,现在虽说是百万富翁,可他对钱看得不那么金贵,却是对过去的遭遇和种种磨难倍感珍惜,如数家珍。<BR>    那是二十五年前,春节将至,看着别人家挂红贴绿,大人孩子喜气洋洋,刚刚当了爸爸的范秃子却是一脸愁怅,满心酸楚,上有老妈,下有妻小,两手空空怎么过年?百般无奈之下,他骑上自行车,驮着江苏人寄存在他家的崩苞米花机来到城郊的乡下,喊一路崩一路,鼻涕一把泪一把,两天挣了五十块钱,二十九上街买年货时,市场都清场了。<BR>    那时他穷,可他不坑人不骗人,心地善良,腊月二十八晚上还在崩苞米花的范秃子,见一个孩子衣衫褴褛,他就免收了孩子的两锅苞米花钱,他说这样心里好受。范秃子拉鬼那是几年后的事了,那时他已经是县城里第二个私人买车的主了。<BR>    深秋时节,他和妻子从熊岳县往桓仁贩运苹果,下午三点多钟,车到砍川岭,大雪纷至,这年的雪来得特别早,许多白菜还在地里就被雪给盖住了。十几盘大弯,一盘压一盘,山崖陡峭,峰回路转,天色灰茫,雨雪交加。刚刚爬上第二盘弯,他和妻子几乎同时看见前面道旁有一个人,个头不高,一头白发,身穿一套黑色的衣裤。范秃子心想,这是谁家的老人雨雪天里不在家呆着,却在这荒山野岭上独自行走,是儿女不孝,还是另有急事。说话间车已近前,再一打量,老太太腋窝里还挟了一个紫地白花的小包袱,脚脖子上还扎着腿带,还是一个小脚老妪,只见她头不回,身不转,一直前行,范秃子未加思索停了车要捎她一段路,忙让妻子打开车门扶扯老太太上车。妻子开了车门喊:“大娘,上车吧,俺们捎你一段路。”老太太闻而未闻。妻子以为老人耳聋,又放大声喊了两遍,那老太太才转过脸来,递上包袱,伸手让范秃子妻子扯扶,只这一扯,范妻觉着老太太的手扎骨地凉,老太太喘气都冒凉风,再看老太太,一脸皱褶,褶上套褶,没有眉毛,小鼻子大嘴有一颗下牙顶着上嘴唇,白头发也竖了起来,只是眼睛像个少女,含情脉脉,炯炯有神。范妻不知道怎样把老太太拽上车的,早已惊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其实,这些范秃子早就看在眼里,心里阵阵发怵,毛骨耸然,为了给妻子壮胆,他强装镇静,煞无介事地让妻子给老太太拿苹果吃,可他自己却直冒虚汗,几次起动都没成功,马达干吼就是起不了步,他点了颗烟,稳了稳神,擦擦手心的汗,心想,我善心拉你,还能恶报不成,他再次起动,车终于上路了。<BR>    雪越下越大,雨刷器不慌不忙地在风档玻璃上扫来扫去,发出一种很有节律的声响。按理说车在爬岭,驾驶室的温度应越来越高,可自从老太太上车以后,车内的温度却总也上不来,甚至,越来越凉。老太太的呼吸很慢,每呼一次都是凉风袭人,范秃子由开始冒虚汗转到有些发冷,手脚的动作也有些发僵,他暗自担心,可不能出现驾驶事故。他想缓解一下氛围,试图调解一下自己的心理状态。他开始和老太太说话:“大娘,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走啊?天黑能到家吗?”还是没有回答。范秃子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老太太,发现她的头发一直是竖着的,一脸褶子坚实地排列着一动不动,目不斜视,眼睛睁亮,发出两道恐怖光束。范秃子吸了一口凉气,打一把舵,踩一脚汽笛,汽车缓慢地转过又一道弯,范秃子转而又问:“大娘,你今年高寿?”隔了一会儿,他稍见老太太牙动了,一种沙哑瘆人的声音:“六百岁了。”范秃子心头一惊,再也不敢问了,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偷偷地摸着妻子的手,发现妻子的手在抖,他便使劲握了握,暗示妻子不要害怕。雪仍在下,马达在山里哼着怪味的小调。<BR>    还剩一盘弯爬到山顶了,这里林木茂密,野草深深,虽说是下午四点多钟,但由于雨雪天气,云色铅灰,山影阴暗,让人有一种草木凄凉之感。在最后一个拐肘弯处,老太太又发出了那个沙哑瘆人的声音:“该下车了。”范秃子听得真真切切,可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要问,又听到老太太说:“听见没,我该下车了。”转过弯,范秃子停稳车,把老太太扶下车,又把包递给她,关好车门,车又起动了,范秃子怕车刮撞着老太太,他从倒车镜里观看,奇怪!怎么没有人。他让妻子摇下车门细看,还是看不见人影。一个大活人转眼间消失殆尽,踪影皆无了。范秃子心里蹊跷,从这儿下车她是上哪儿呢?怎么下了车就神草不见了,该不是活见鬼了吧。这时妻子告诉他老太太的手扎骨地凉,喘气都煞人。这时,车已爬上岭顶,岭前岭后两种风景,如果说岭后阴森可怖,岭前则是惨不忍睹了。范秃子刚一放岭,脚底下的路就仿佛消失了,凭他多年的驾驶经验又是倒档,又是加油,手把脚环总算把车停在一辆堵在道眼上的侧翻车旁。只差几公分远。两口子下车再看,侧翻的、下道的、靠山的,还有翻下山挂在树上的,有小车、大车,带挂车的,还有拖拉机等,十几台车翻倒一路,车上的东西散落一道,受伤的挂彩的什么样的都有,毫发未损的只有范秃子一辆车。真是个车平安人泰和。原来这坡是个阳坡,开始的时候,雪是边下边化,气温一下降便冻成了冰道,冰道上又飘上浮雪,雪雨交融冰打底,可苦了这些开车的人。<BR>    那天通开道眼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两口子一路顺风,平安到家。打那以后,范秃子的买卖顺多了。</FONT></DIV></TD></TR></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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