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期】顽童奶奶

狐狸糊涂

九十岁的奶奶特讨人喜欢，简直就是一个老寿星加老顽童。她生日那天我们孙男嫡女的来了一大群，二十多人围着奶奶的身前身后的转，可奶奶那天很特殊的不怎么理我们，唯独跟那些重孙外女们玩在了一起。
我们买了很多的东西，奶奶连看都不看一眼，只顾和孩子们看少儿节目中的动画片《蜡笔小新》，她和孩子们一起看一起笑，还不时的给年龄小的孩子讲解着，大点的孩子有时候跟她反驳几句，她毫不相让的就争论起来，孩子们围在她的身边，我们生怕伤着她或再气着她，姐妹们有时候过去说说自己的孩子，可是谁都不敢说，谁说她跟谁瞪眼。大家没有办法，只好推举我这个长孙去跟奶奶说，让她离孩子远点，年龄大的人经不住折腾。
我来到了奶奶的身边，小声说：“奶奶，我找您说点事，我扶您过来一下。”
“什么事说吧。”奶奶没有欠身，仍然看她的动画片。
“您看看我们都给您买了什么好东西了。”
“你们能买啥么？等你卫妹回来才能给我买好东西那。”
我们大家听了都很纳闷，卫妹在湖南，说今天回来可还没有到那。她能给奶奶买什么好东西？卫妹是大姑的孩子，我们看着大姑，大姑笑了笑说：“人家早就通了电话了，一会就回来了。”
我们大家把心都悬在了卫妹的身上，能够讨老人家想念和牵挂的唯一理由，就是能为她做点什么或者知道她喜欢什么。
整整一个上午奶奶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精神闪烁地和孩子们没有离开电视半步。接近中午开饭的时候，我怕她太疲劳了伤身体，劝她休息一下吃饭。她说：“等你卫妹一会吧。我也难得和这么多的孩子在一起乐乐了。”
说谁谁到，我们还没有说完，卫妹已经迈进了大门。奶奶一听卫妹回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尽管佝偻的双腿不怎么好使，但她还是艰难的向外捣蒜般地移动着她的一双小脚。奶奶抱着卫妹的双肩说：“姥姥就等着你的礼物那？”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是第一次向别人要东西。卫妹顾不得搽去脸上的汗水，把提兜放在了奶奶的面前打开。我们一家人把眼睛一齐盯在了卫妹的看似轻飘飘的大手提兜上，哇！提兜里满满的全是玩具。芭比娃娃、机动车、机器猫、机器人……奶奶乐出一脸的皱褶可是不糊涂，知道男孩喜欢机器人，女孩喜欢芭比娃娃，每分出一件都叮嘱一句：“教我怎么玩啊？别整坏了，玩完还给我。”
这下好了，屋里一下子成了儿童游乐场，满地都是玩具。奶奶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玩玩那个，高兴地和那些孩子没什么两样。在我的记忆中，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奶奶这么开心这么高兴。
那天的午饭一再推迟，一直等到三点多才开饭。我们谁也不愿意去打扰老人家的雅兴。
我理解童心未泯的奶奶，她是借这些玩具来寄托一种情愫。后来我们回家看他的时候总是买些玩具送给她。她说：“看到这些东西玩玩，就像看到了你们一样。我觉得自己呀就像一只带着雁群的老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