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扈尔汉勇 战功卓著

五女山文艺

达尔汉侍卫扈尔汉，姓佟佳氏，满洲正白旗人，世居雅尔湖地方（今桓仁满族自治县雅河乡周边一带）。明嘉靖四十六年（1575年）生，其父扈拉瑚是雅尔湖地方酋长，努尔哈赤姐夫，母椒箕，扈尔汉是努尔哈赤外甥。雅尔湖地方在《清太祖努尔哈赤实录》中称雅尔古。雅尔湖地方，属栋鄂部，后自行一部称雅尔古部。在归附努尔哈赤之初，族内意见不一，因扈拉瑚是努尔哈赤姐夫，他不顾族人反对，坚定站在努尔哈赤一边，于万历十六年(1588年)，率500户归附努尔哈赤，长子扈尔汉时年13岁。雅尔古部的来归，努尔哈赤十分高兴，收扈尔汉为养子，兼侍卫，赐姓觉罗（此时努尔哈赤姓觉罗）。
扈尔汉年幼机智勇敢，日夜侍卫努尔哈赤身边，在统一女真各部时，努尔哈赤多次遭到族人和外部的谋算，由于扈尔汉在努尔哈赤身边，均都化险为夷，倍受努尔哈赤的信赖和器重。扈尔汉随努尔哈赤南征北战，自己也学到了很多指挥才能，20岁时就参加了阻击九部联军的战斗，其后又率兵征伐黑龙江、吉林等地的女真，在战争中成长起来。后金政权建立时，扈尔汉是后金议政五大臣中最年轻的一位，清初开国元勋，奠基人之一。
扈尔汉征白山黑水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东海女真瓦尔喀斐优城主策穆特赫，来建州向努尔哈赤说：该部遥远，不得已归附乌拉部，可是经常受到该部的欺压，希望努尔哈赤派兵前去接家眷，愿意来到建州生活。努尔哈赤听后，心里很高兴，他认为这是统一东北女真的开端。于是在同年三月，努尔哈赤便命其弟舒尔哈齐，长子洪正巴图鲁褚英贝勒，次子代善贝勒与费英东、扈尔汉率兵3000向斐优城接之。建州兵经过长途跋涉抵达后，将城周围屯寨的居民500户全部带上，先令费英东、扈尔汉率兵300护之先行，不料乌拉贝勒布占泰领兵10000人阻截于乌碣岩。扈尔汉见之令500户先结寨于山巅，以百人护之。同时派人急驰报其后贝勒。第二天乌拉兵前来挑战，扈尔汉、安费扬古率兵前去迎击，斩杀乌拉兵7人，乌拉兵被迫后退，两军隔江扎营，傍晚舒尔哈齐等诸贝勒赶到，诸英和代善鼓励兵卒说，乌拉布占泰是我军的俘虏，早已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今天他的兵量多，不过是乌合之众，而我们有父汗的盛名，这一仗我们必胜无疑，众兵听后士气大振。第二天上午，乌拉与建州两军接战，乌拉大将博克多贝勒父子率先冲锋而来，这次迎战前锋是扈尔汉和代善，双方交战不几回合，博克多父子全被扈尔汉、代善斩于马下，次将常住、胡里布也战败被擒，斩300余级，获马5000匹，甲3000副。同年五月扈尔汉与额亦都、费英东等率兵1000出征，击败了赫席赫、鄂漠、苏鲁、佛纳赫、托克素，俘众2000余。
乌碣岩大战获胜后，扈尔汉在努尔哈赤的心目中，已是可信赖的一位建州重要的将领。明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五月，努尔哈赤决心把不听从明廷管束的黑龙江的女真各部，收回建州，于是，就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扈尔汉等人。扈尔汉率兵离开建州到千里之外的黑龙江作战，可想而知有多么艰难。扈尔汉牢记汗王的重托，不负众望，率兵首先夺取了高岭会宁路，打开了通往乌苏里江流域及其以东地区的大门。从此，建州以宁古塔（今黑龙江宁安县）为依托，向北往黑龙江下游，向东往乌苏里江流域胜利进军，开始更大规模、地域更广阔的统一女真各部的活动。
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九月，虎尔哈路1000多人来攻已归建州的宁古塔城。在萨齐库的建州兵100多人去迎击，打败虎尔哈人，活捉了12人，杀100人，获马400匹，甲100副。后来东海渥集部滹野路（今俄罗斯滨海地区）的人，收容已投降建州的逃人。努尔哈赤认为滹野路的人你们不投降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收容投降我们的逃人呢？遂派扈尔汉率兵千人袭击征服了该路，俘虏2000人，在那过了春节。第二年即1601年二月，扈尔汉回到了建州，努尔哈赤以收滹野路有功，赏甲胄、马匹，赐号达尔汉侍卫。
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十二月，努尔哈赤派额驸何和礼、额亦都、扈尔汉3人率兵3000，征伐扎库塔城。先是东海女真虎尔哈路扎库塔城人归降建州，努尔哈赤赐给他们甲30副。他们拿回后，竟送给萨哈连部挂在树上当箭靶射，还接受乌拉贝勒布占泰的招降，而得其布匹，所以，努尔哈赤才派扈尔汉等围剿。建州兵围扎库塔城三日，城中拒不投降。遂攻克之，斩首千余级，俘2000人，其附近各路尽招降之，令士勒坤、额勒伸二人护卫其民500户而归。
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即后金天命六年七月，先是东海女真萨哈连部和虎尔哈部杀了后金的40个商人，努尔哈赤十分气愤，决定远征萨哈连部（今黑龙江中下游）。努尔哈赤命每牛录挑选好马6匹，放田禾中养肥，又派600人去兀尔简河的密林处，造独木舟200艘，十九日。命扈尔汉和安费扬古率2000人出征。八天后，到兀尔简河，随后水陆大军并进，至八月十九日到达目的地。取河南、河北共36寨，后驻营黑龙江南岸佛多罗衮寨。渡江又取萨哈连部11寨。同时又招服了使犬路、诺洛路、拉忻路，乃班师。九月二十六日，扈尔汉、安费扬古回到了赫图阿拉城。扈尔汉在征讨和统一白山黑水的战争中，他是首当其冲，每战有他，每战必胜。
潜袭抚顺城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正月初一，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城正式称汗，建立大金国，史称后金，建元天命。经过两年的准备，于天命三年(1618年)四月，公开向明廷宣战。努尔哈赤备齐2万精兵，于十三日已时，率八旗兵到赫图阿拉的南门南山下祭天。亲自跪在地上，宣布早已准备好的表文，陈述了对明廷的七大恨，史称“七大恨告天”，作为伐明的借口，动员八旗军民齐心协力向明廷开战。“七大恨“是努尔哈赤对明廷和女真人历史关系的总结，是后金对明廷的宣战书和对女真人的号召书。
努尔哈赤宣读完表文，然后焚化，走下台阶，骑上枣红大马，将马鞭一甩，率八旗军沿苏子河畔，浩浩荡荡向抚顺开进。当大军西行30里时，又分兵两路，往西飞驰而去。努尔哈赤为此战必胜，命令总兵官麻承塔和扈尔汉先行一步，由扈尔汉带30名降过来的汉军，趁开马市之机，“扮成卖马人”，于十四日天明混进抚顺关，入抚顺所，作为攻城内应。麻承塔率一部人马进抚顺关马市，佯作贸贩马匹。另派800人准备到抚顺城讨赏。努尔哈赤、皇太极已率八旗兵向抚顺城逼进，形成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之势。
扈尔汉按汗谕，前夜已携30名汉兵扮作贩马商人，连夜越边墙，于十四日上午分散进城，他们有的牵马，有的背皮张，有的提参，有的拿松子在城里假作生意，实际是熟悉地形，寻找袭击目标，为八旗军入城指示路线。白天在街上逛了半天侦察情况，晚上到一家眼线旅店住下。三更已过，扈尔汉悄悄起身，叫起护卫，命兵卒披上在旅店事先藏好的甲胄，操起准备好的兵器，随时配合八旗兵攻城。再说三更时分，努尔哈赤命代善、莽古尔泰率正黄、正红、镶红、镶蓝四旗为左翼军，攻打东洲堡（今抚顺东洲村）、马尔丹堡（今抚顺县马郡村），自己和皇太极率镶黄、正白、镶白、正蓝四旗为右翼军离开了宿营地，继续西进，直扑抚顺城。黎明时分已到达抚顺关，100名牙喇拆开边墙登城，杀了守关明军，然后攻下抚顺关。扈尔汉此时已知八旗大军即将攻入城内，他带领30兵在城内撕杀，为大军开路。突然一个家丁跑上城楼向明守将李永芳报告说：将军大事不好，八旗兵已攻入府中，夫人、小姐均被抓走了。李永芳听了顿时脸色变青，家丁接着说，进城的八旗兵首领是扈尔汉，这人长的像半截铁塔一般，手持大刀正往这里杀来。李永芳闻听扈尔汉杀来，黄豆般的汗珠立刻从脸上流下来，他以前就听说扈尔汉是汗王的名将，“克龙江”、“战东海”、水陆并进，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心想他打进抚顺城，我这条命就没救了。由于内外接应，八旗军很快攻入城内，杀声一片，明廷千总官王金印，把总官王学道、唐钥顺都在战斗中阵亡，其余白云龙等明军官兵乘乱逃跑。李永芳见八旗兵扛着云梯，登城呐喊，跳下城墙，飞蝗般的箭头射来，眼看自己的兵有的中箭倒地，有的躲在城墙跺口不敢迎战，已无力抵挡八旗兵的进攻，只好向后金兵投降。扈尔汉遂命李永芳打开城门，让汗王和八旗军浩浩荡荡开进抚顺城，明朝在东北的重镇就这样被后金攻克。
出战萨尔浒
明万历四十七年（天命四年1619年）三月，后金与明军在抚顺东50里外的萨尔浒展开一次重要战役，史称萨尔浒大战。由于后金崛起，又攻下抚顺城，极大震憾了明廷。因此，明廷决定派出号称所谓40万大军，分四路合围赫图阿拉城，一举消灭新生的后金政权。明西路军主帅杜松以为自己武艺超群，兵强马壮，想独败金兵，亲擒努尔哈赤，立头功。于是，按进军日期提前，于三月初一，率兵3万经抚顺沿浑河北岸的层峦叠嶂向东开进，一上午就攻破了后金的两个寨子，杀死200余八旗兵和女真人，同时放火烧了寨子继续东进。努尔哈赤得报，按照事先确定的“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作战方针。首先，以主力阻击西路杜松之兵，努尔哈赤命代善、阿巴亥和扈尔汉带2000人马，扈尔汉为前锋，迅速西征迎敌。努尔哈赤率军到铁背山的吉林崖下，见杜松兵被后金兵夹击在半山腰上，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为防止杜松狗急跳墙，从右翼突围跑掉，他命扈尔汉和阿敏率兵从右翼冲杀过去，几个明将冲过来阻拦，几个回合后就被扈尔汉和阿敏砍下马。杜松见此情景，想奋力杀出去，不料他的刀被莽古尔泰架住还不了手，被皇太极趁机一枪刺中心窝。一代名将，便一腔热血溅洒在浑河边上。杜松军全部覆没。
扈尔汉来到努尔哈赤身边，并赶到斐芬山下，见阿敏、莽古尔泰将明军围住，但潘宗颜军依仗有利地形，还越战越勇，影响了八旗军速战速决的企图。为扭转这种局面，努尔哈赤大喊一声“扈尔汉”！扈尔汉急速提马前来应道，“臣在”，努尔哈赤指着正在退却的八旗军，对扈尔汉道：“朕给你400雅喇，加上你的200护卫，从后边绕到山上往下冲锋！”这时努尔哈赤只剩下100来人，扈尔汉怕汗有闪失不放心，努尔哈赤又严令扈尔汉马上出击，扈尔汉只好率兵穿过密林，爬到山上后，大刀一挥高喊：“杀呀”，600兵象猛虎一般冲下山去，杀的明军人仰马翻，四处逃散。这一战全歼明军，斩敌8000，俘敌1600余人，缴获各种炮车200辆，兵器万余件，战马2000匹。
此战刚结束，侍卫进帐向汗王报告：刘綎率东路军从宽甸出发后，已向栋鄂路（今桓仁县华尖子一带）袭来，努尔哈赤听后一惊。停了片刻，大声喊道：“扈尔汉”，扈尔汉急忙过来跪在汗王座前道：“臣听汗王调遣”。努尔哈赤对扈尔汉说：你用过战饭后,率1000人，速到栋鄂路设防。初三晨，努尔哈赤又派二贝勒阿敏率2000兵赶往东路。初四，努尔哈赤命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皇太极率八旗兵前去阻击东路明军，努尔哈赤自留4000兵守赫图阿拉城，其形势十分严峻。再说刘綎是明军勇将，身经百战，善用大刀，世人称“刘大刀”。他率东路军二月二十五日出宽甸，二十六日，与姜弘立元帅率领的朝鲜援军会师。由于东部山高、水深，道路曲折，行军甚艰，加之后金在栋鄂路设置路障，坚壁清野，而朝鲜军因粮草供应不及，士卒饥馁，东路军人疲马乏，行军速度非常缓慢。三月初一，到马家寨（今桓仁县三道河子），而西路军覆没，刘綎全然不知，明军在行进途中遭后金兵500人的伏击。后金牛录额真额尔纳、额赫战死，托保率女真兵撤回瓦尔喀什密林。明军守备刘吉龙中箭身亡，刘綎折爱将，要觅尸烧葬。扈尔汉、阿敏先期到达阿布达里岗的密林与托保的兵汇合，选择有利地形，伏兵山隘诱敌。后八旗兵主力赶到，四贝勒皇太极率右翼四旗兵伏于山岗上，大贝勒代善引左翼兵伏其西。后金又以所俘明卒扮成杜松信使，送信于杜松，让其急速进军，会战赫图阿拉。刘綎率明军进入瓦尔喀什旷野及北山岗，遥闻大炮三声，以为西路军已到达赫图阿拉城，恐杜松独得头功，急令大军火速前进，正入后金军包围之中，八旗军喊声震天，皇太极从山下冲向明军，代善率兵断其后路，骑兵挥舞大刀向明军砍去，八旗兵散箭齐发，使明军不敢前进，一时间瓦尔喀什山谷、旷野刀光剑影，砍杀声弥山漫谷。交战中，刘綎伤左臂，又伤右臂，后背又中一刀，截去半额，他的义子在救刘綎时也战死。八旗军击败先头刘綎军后，继而又转向随其明军之后的朝鲜军，朝鲜军战死一部外，其余5000投降。明游击乔一琦被后金二贝勒阿敏及扈尔汉击败。在走投无路、自缢不成，投崖而死。萨尔浒东线战争的结束，使整个萨尔浒战役取得了最后胜利。从此，后金军由防御转入向明朝的全面进攻。
后金天命六年(1621)，向沈阳城发起了进攻，扈尔汉率兵攻取沈阳浦河堡，明军纷纷败逃。身为右翼指挥的扈尔汉没有乘明军溃败率军入城内，反而令中途停止追击，丧失了战机。努尔哈赤将扈尔汉定罪，而扈尔汉竟与努尔哈赤“红脸抗争”，努尔哈赤不满，随命划地为牢，将扈尔汉监禁三日。此后，扈尔汉没有再受宠，官职遂降，先由都堂、一等总兵官降至三等总兵官，继而又降至副将之职。天命八年（1623年）七月，扈尔汉忧郁而逝，年48岁。努尔哈赤念其几十年征战之历，还是“亲临扈尔汉灵前哭之”，以表达对扈尔汉的怀念之情。努尔哈赤的曾孙玄烨于康熙三十七年（1703年）东巡时，特派大臣前往扈尔汉墓（今抚顺县哈达乡）奠典。
努尔哈赤评价扈尔汉时说：辖阿哥每战“则为先锋，奋不顾身，着实可嘉”。扈尔汉是努尔哈赤侍卫、养子、外甥，特殊的地位及显赫的战功，倍受努尔哈赤的信赖和重用。早在四大贝勒初立时，努尔哈赤即对四大贝勒说：“辖阿哥继你们之后的五阿哥，以后凡事之举，辖阿哥平坐。”虽然扈尔汉与明作战有过闪失，但纵观他的一生，仍是后金的一位杰出的军事将领，清王朝的奠基人。（关惠喜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