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城 与 荷花仙子 作者：白冰 [第七期]

五女山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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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FONT size=4>桓仁这地方，地处柳条边外，大清王朝封禁了二百多年。山连山，岭连岭，山岭高峻；老树苍苍，野草莽莽，荒无人烟。一条婆猪江，由北向西，又绕向南，海南山东人来挖棒槌，关内逃荒者来开垦荒地种植五谷，一些杀人越货不法之徒和流亡无业之辈也到这地方躲灾混日子，于是，日渐人多起来。这里土地肥沃，地势平坦，盛产雪白的大米，金黄的小米、紫红的板栗，獐狍獾鹿，人参药材，遍地是宝，直是一个好地方呀。那时候，人们管这地方叫八里甸子。为什么？这地方从东面歪头砬子山到婆猪江的西江沿是四华里，从北江到南江沿是二华里，二四得八，不是个方圆八平方华里的甸子吗？<br>      那时候，人们违禁来这里居住，良莠杂处，泥沙俱下，秩序混乱。其中有两房豪门旺族，在这地方立棍儿，非常霸道。一户是佟佳氏，据说是大清朝迁的一个末官，带了一干人来到边外禁地打猎游玩，乐不归蜀，看这地方好，赖在这儿不走，不打算回去了。他们把婆猪江改成佟佳江，说这是他们家的江，不许再叫婆猪江。另一户牛姓，一个有人命案子的主儿，是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亡命徒。这两户人家，横行霸道，抢男霸女，打家劫舍，什么事儿坏干什么事儿。人们恨透了他们，虽然都有好听的名字，但人们管他们叫佟大下巴、牛大牙。佟大下巴和他的两个儿子，因作恶作端，被五女山上的五个侠女为民除害给收拾了。这里按下不表，单表牛大牙的孽种牛八。<br>      这牛大牙的儿子为什么叫牛八呢？因为这牛大牙的儿子长得实在特别，矮墩个儿，憨头憨脑，大嘴秃舌，鼻孔朝天，脸黑得像锅底，浑身黑肉起疙瘩，活似个蠢猪。这个春猪一肚子坏水，整天价跟着流氓恶棍鬼混，他老子给他起名叫“牛瑞”，可老百姓说，什么牛瑞，他是个猪，就叫牛八吧。<br>      这牛八说怎么的就得怎么的，谁也不能拨魂儿，他吐口唾沫都得是个钉。不管谁，狭路相逢都得躲着他走。迎面撞见了，说不定你要惹他不高兴，轻则给你打个鼻青眼肿，重则到你家扒门扒窗户，或者聚来一群狐朋狗友地痞流氓，折腾你活不起死不了。八里甸子东南地段有个荷花湖，小湖不大，景色却秀现迷人，湖水绿绸般荡起涟漪，气息异香扑鼻，红花翠盖，让人大饱眼福，连这里的风都是甜丝丝的。牛八想，这荷花这么美丽，挪到我家去该有多好。他佟佳氏有个佟佳江，我牛某就不能有个牛家湖吗？于是，他纠合了一帮乌合之众，在他家的院子里挖了一个大池子，引进来渠水，又差人把荷花挖回来栽到池子里，谁知栽了三回死了三回，就是栽不活。给牛八气得呀，牙咬得“嘎嘣嘎嘣”响。他又命人栽最一一回，荷花就是不买牛八的帐，还是一株不活。牛八“醋”劲大发，“牛”劲大发，率一干人来到荷花湖边，摆着小船反一湖荷花全都砍了头，可怜一湖荷花被砍得七零八落的，真是大煞风景啊。<br>      荷花湖的南端有一株并蒂莲，被牛八砍头了一株，幸免遇难一株。此刻，并蒂莲幻化成为人形，这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叫何小青，女的叫何小红。何小青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个血人儿何小红，悲痛欲绝，他对天发誓：“天啊！我何小青要从现在起抓紧时间，苦练武功，决心为何小红报仇，为老百姓除害，不除掉牛八，誓不罢休！”<br>      何小青在荷花湖畔掩埋了何小红的尸体，又含着眼泪把荷花湖里的荷花一株一析地扶了起来，便来到九顶铁刹山八宝云光洞，找长眉李大仙拜师求艺不巧长眉李大仙此时不在铁刹山，去了山东即墨聚仙宫，他的徒弟赠给何小青一对风雷八卦环，告诉他回去先自己习练，待明年师父长眉李大仙回来时再来。拜师不遇，得了一对风雷八卦环，何小青的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他如获至宝，回到了八里甸子。当地的人知道他是荷花仙子何小青，要拜师学功惩治牛八，便争先恐后地告诉他，学武艺不一定舍近求远，咱们八里甸子就有武功大师，章爷爷那风雷八卦掌就很有两下子，你不妨跟他学学看。<br>      这天，何小青叩拜了章爷爷，倾述了自己拜师学艺，报仇除害，以及去铁刹山得了一对风雷八卦环的真心话。章爷爷见这小伙子五官端正，满脸诚意，身材俊俏，又只身一人，便生了怜悯之意，便说：“什么学武艺不学武艺的，我的拳术太差，岂能教你。你若愿意，就在我家呆着，帮我照顾照顾生药铺。”<br>      原来，章爷爷原是河南祥符人士，只因那年黄河发了大水，逃荒来到这东边外，在八里甸子盖了五间房子，又重操旧业，开了个生药铺，闲着没事也练练拳脚。别年章爷爷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大家都叫他章爷爷。其实老两口儿都不过五十岁左右，膝下唯一女。何小青谢过章爷爷，心中自然皆大欢喜。章爷爷随即引何小青来到自家客厅，见过章奶奶。只见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立在一旁。这姑娘，容貌秀丽，身材苗条，头上双扎丫鬟结，上穿粉红紧身靠，下着粉红灯笼裤，腰系一根蝴蝶紧身带，羞答答地望着何小青。章爷爷对何小青介绍说：“这是小妇章小红。”姑娘立即道了万福。何小青心想，章小红、何小红，就连模样儿也不差上下，真是巧极了。章爷爷章奶奶一核计，便安排何小青住西头药库外间的单间，章奶奶领章小红住东头客厅隔壁的房间，大家各自方便。<br>      听说生药铺来了俊俏小伙儿，人们一拨一拨地进去出来，都想来看看有什么说道。有时，章爷爷领何小青、章小红习练八卦掌，不懂的也只是看看热闹。章小红花容月貌，在牛八心里早就打起了鬼主意，想把章小红霸作小老婆。牛八曾派来爪牙给章小红送礼，章小红当面把礼物给摔在地上。爪牙威胁她说：“不管你收不收礼，我们牛大哥早晚要来领人的！”章小红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睁，一顿拳脚把牛八派来的人赶了出去。这天，牛八也来到了生药铺，看看动静。其实，牛八也跟章爷爷学过武艺，虽然他是一块榆木疙瘩，砍不尖，削不圆，荞麦皮打浆子———不沾板儿，但也有个一招一势的，只是他总与章小红无礼，被章爷爷轰了出去。今天，牛八偷看院里，一老头儿一小伙儿一姑娘，没有刀枪，没有棍棒，有两个圈子还挂在墙上，他们只是练习推手，看其架势，软绵绵如同在河里游泳，慢悠悠似水底摸鱼，心里不觉好笑：如此摸鱼之术，算得上什么武艺？打那以后，牛八根本不把章爷爷他们看在眼里，一提起章爷爷领个小伙儿练功，牛八总是嗤之鼻。<br>      这天，正是何小青在药铺值班。突然，牛八带了几个人闯了进来，扬言要退药。何小青说：“爸爸没从药铺买药，退的是什么药？就是你在这药铺买的，也没有半点虚假，都是入口之物，出门就不能退！要退，钱可以奉还，药也必须带走！”只听牛八“哈哈”狂笑，说：“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来退药不是为了钱，这药叫退也得退，不叫退也得给退！”说着，“啪”的一声，便将药包朝着何小青砸去。这不是来找茬儿打仗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何小青“腾”地伸手把药包接在手里，随后轻轻一送，那药包像镖一样，照着牛八的脸上飞去。见牛八被打，一帮无赖蜂拥而上，打人砸铺，为所欲为。只见何小青不慌不忙，上来一个，拿下一个，上来两个，拿下一双，凡近身者，只要一搭手，便一个个被抛到街上，久久不得起身。这时，药铺内外，吵吵嚷嚷，挤满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br>      牛八丢了面子，能善罢甘休吗？<br>      果然，当日三更时分，虽然生药铺章爷爷紧闭门户，还是被牛八带来的狐群狗党捣开了大门，灯笼火把地把院子照得通明。牛八在院子里叫号：“有种的出来比试比试！”又喊：“叫章小红出来跟我拜堂成亲，不然我给你们砸个稀巴烂！”这边喊着，那边就动了家伙，砸碎了门砸碎了窗冲进了屋里。章小红将要出手应虞，便挨了棒子。这一棒子打在她的肩上，即时脱臼疼痛难忍。何小青赶过来给章小红端了胳臂，可还是不敢动弹。何小青拿出还不熟练的风雷八卦环，专往对方的头上套，方才击退这伙为匪作歹的人。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当夜，何小青与章爷爷商量，要带章小红出去调养将息些个时日，回来再除掉牛八这个恶魔。章爷爷同意何小青的意见，对他说：“从现在起，我把女儿交给你，有你好好照顾她，我为！”<br>      第二天清早，何小青揩章小红带上跌打损伤舒筋活血的药剂，便上路出发了。他们翻过南江龙岗，想投奔雅尔古寨找个住处，可谁知牛八带着一帮喽啰张牙舞爪随后追来。何小青一不敢恋战，章小红伤势未愈，怕被牛八把人抢走；二不敢进寨，怕叼扰雅尔古寨不得安宁。所以，何小青搀扶着章小红直奔董鄂山而去。他想凭借山高坡陡钳制牛八，制服牛八。但终因寡不敌众，如终甩不掉牛八。这时，董鄂山上空一片漆黑，霎时间，狂风怒吼，大雨倾盆，满山雨水，汇成山洪，横冲直撞，不冲山寨，专冲牛八。但并未把牛八冲回山下，反而追得更紧，并且叫喊：“抓住她，章小红跑不了啦！”何小青、章小红爬上了董鄂山顶的砬豁子，眼看牛八们也爬了上来。他们哪里知道，有数不清的马蜂子守在砬豁，不螫何小青、章小红，专螫牛八一伙，螫得牛八们哭天号地退了下去。何小青领着章小红便进到砬豁子里了。退下去的牛八搬来干柴用火烧，烧红了半边天，烧红了砬子上的岩石，烧死了马蜂子，烤得何小青、章小红像坐在蒸笼里，连风雷八卦环也烤红了。何小青怕八卦环被烤坏，便把它挂在石壁的外面。在这个紧张关口，突然那些被烧死的马蜂子变成了大石头，像山崩地裂一般，朝着牛八一伙冲去，打得牛八的喽啰们死的死伤的伤。但牛八也好像下了大决心，坚决与何小青势不两立，一直守在那里不挪地方，并弄来一些人砍下木头，继续火烧董鄂山。<br>      话说湖北郧县知县章幼樵也是河南祥符人，因母去世在乡守孝三年期满。这日，老父亲对幼樵说：“孩儿呀，你伯父那年逃荒去了东北东边外，音信皆无，你这次复职，能否申请去东北寻找你的伯父，也好教他叶落归根，圆我老哥俩的团圆梦呀。”章细樵是个孝子，老父一席话后，便向朝廷申请，经朝廷恩准，于光绪二年，派章幼樵到东边外办理边务，主持策划设县事宜，后正式任为知县。章幼樵初到时，在佟佳江两岸堪察，后又请东边道尹陈海珊来到江东的八里甸子，一起堪察地形。<br>      章幼樵和陈海珊惊奇地发现，每到夕阳西下，便从董鄂山上投下来一个八边形的图形，清晰地罩在八里甸子这块神奇的土地上。这便是何小青挂在董鄂山岩石上八卦环投下的倒影，由于夕阳斜照，八边形的边不是等长，而是四个边长四个边短，周长是三华里。陈海珊知天文、懂地理，精通易经阴阳八卦学说，是个易学专家，他知道照在八里甸子的图形是个八卦图，，正好与五女山下的太极图相迭，这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呀。于是，他便对章幼樵说：“你的县城就建在这里，建八卦城，县名叫怀仁，怀念仁人志士来治理此地。”两人一拍即合，多少天的堪察有了归宿，心里自然高兴。于是，他们又乘兴研究了建筑城垣的具体设想。<br>      施工建城工程开始了。按照知县、道尹的设计，照着董鄂山投射的图影，城垣四周设三个城门、四座城楼、四个炮位。三个城门即设东、西、南门：太阳出来照东门，东门就叫宾阳门；薰风吹来荷花香，南门比邻荷花湖，叫迎薰门；西门向西遥望京城，叫朝京门。一个城门上面建一个城楼，城垣北面未设城门，但上面建有城楼，共是四个城楼。城门和城楼设在四个长边中心，间距相等，方位与四个长边相同。四个炮位设在四个短边中心，间距相等，方位也与四个短边相同。如果将四座城楼用直线相连，则成为四边相等的正方形；将四个炮位用直线相连，也成为四边相等的正方边。两个正方形，边长相等，面积相等，真是神奇！以短边中心划线形成正方形的四个角，即是炮位；以长边中心划线形成的四个角，即是城楼。城楼与炮位形成的两个正方形，方位交错，自然形成了八个角，八个角的位置，便是炮位，城楼的位置，即东、南、西、产、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也是八卦图形的震、兑、离、坎、艮、巽、坤、乾八个方向，构成了城内的八卦图形。把个角用线连起来，城内周围又成一个圆形的太极图形。城垣之形状，是两个八卦图形叠落在一起的八卦双环。章幼樵主持修筑的怀仁县城，是由内外两个八卦图形，两个正方形，一个太极图形，一共五种图形组成。<br>      都说这怀仁县八封城修筑得好，在世界上独一无二，天下一绝。你知道这修筑县城的章知县章幼樵是谁吗？他就是生药铺章爷爷的亲弟弟。<br>      再说董鄂山上，牛八这个恶魔守在山的豁口下面搬柴烧火，继续在熏烤着何小青、章小红，已经烧了七七四十九天了，董鄂山烧成了烟筒山了。这边是四十九天，那边建县城就是四年零九个月。县城竣工，放鞭炮，燃礼花，大搞庆祝。随着县城的鞭炮声，这边董鄂山上也“砰”地一声巨响，从砬子豁口飞出一对金凤凰来，砬豁口处还留着一道烟痕。这对凤凰在对面歪头砬子上空，飞来飞去，鸣唱着悦耳动听的歌声，有时它们还栖在树上朝县城观望，看那里发生的变化。牛八仍然贼心不死，来到佟佳江边歪头山下，挽弓搭箭，射杀凤凰。也许他的箭法太差，连根凤凰的毛也未射下来；也许他也累了乏了，坐在江边想歇息一下，只听此时“呜呜”风起，这对凤凰领来一群飞鸟，黑压压的一片。凤凰先把牛八的眼睛瞎，其他飞鸟一鸟一口，就  死了牛八，葬身江底。待县衙城守营的大兵赶到时，牛八已在江中化成一块黑色巨石，江水冲击着，发出一种无可奈何的驴叫声……<br>      章爷爷、章奶奶思女心切，他们拿出一种药粒放在药铺的院子里。这时，这对凤凰闻到了药香便飞了回来，落到院子里，放开长腿去吃那药。说也奇怪，他们又恢复了何小青、章小红的原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互相祝贺。章爷爷、章奶奶领着二人来到县衙门，何小青拜见了知县大人，章小红拜见了知县哥哥，由章知县主持，举行仪式，给何小青、章小红办了喜事。然后，回到了药铺，一家人团聚，老两口、小两口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br>      从那时起，八里甸子改名叫怀仁董鄂山常常挂着一缕白烟，便改名叫烟筒山；歪头砬子上空是凤凰鸣唱的地方，山下的村子就叫凤鸣村；葬身牛八处就叫黑驴子了。<br>      这正是：  <br>           大快人心一害除，<br>           荷花仙子有还无。<br>           风雷八卦双环叠，<br>           边外芒陬构妙图。</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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