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意象 ——为世界文化遗产五女山山城写照 作者 莫永甫 《十一期》

满山红叶

一弯山径

山路如盘，挂在历史的陡坡。

两千年的岁月，缠绕一方丛林，凋碧成今日秋色。
) ^8 N/ D- L3 h" u6 f
1 q! W5 P4 H0 u" D+ B0 U* s. M不再见了昨日的运粮者，缠绕如线蹒跚在千树万树之中。但他们支撑着小王朝的喘气声，历历如昨。
  J2 @% L2 W; g. C1 K4 S
仰步而上，陡坡直面， 攀援着马致远笔下的枯藤，任呼啸的山风，盘旋于发际。
3 C; s5 K' v! I! t) B0 U! _
艰难地走进历史，历史也在艰难地上升。谁说这只是高勾丽民族的道路，人类的历史也是如此的艰难和萧疏。

5 ~3 d3 N: Z! x0 {汗滴在月牙关的岩石，滚下山坡，正是这前人的汗水，喂养了满坡的柞树。
6 \3 I; `, Q& f; s2 C! B! m
5 Z2 U8 K9 `" a" I) b( `

一方阳光

阳光如花，盛开在八百多米的危崖，六方基石，和亘古的阳光打着亘古不变的照面。阳光孵化了东方第一卫城，也孵化了以青龙为图腾的民族。
$ l+ u. c! ?2 \9 Y& e) @
8 T7 w) j, U: @. j% k# t考古学家凝视着被阳光磨平的基石，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宣布；公元前37元，卒本扶余王的都城就建在此地。
( K) B) h# E& F6 W& E: _1 H* y
此时的西安，汉家大旗已被霍去病插遍沙漠边关。猎猎旌旗拌落了王昭君满脸的哀怨。就连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也淋漓着繁华的文字，铺排着一个时代的富丽篇章。
7 D9 e! q7 X: W0 q4 \8 J
* i* \! P$ ?8 a4 |9 J唱完了《大风歌》的汉家子孙，无意于东北酷寒大地上演绎的另一段传说：被千篇一律的宫闱斗争放逐的扶余国的王子，逃亡到山环水绕的卒本川桓仁，创下了一个民族的基业。
3 ?3 w, @. f: X) t  l( ~
% A3 _; W- o" H/ U3 c四野的罡风环绕的危崖，独有阳光照着昔日的宫殿。

2 y% q! k# r" U, z1 H& y这是阳光种植的历史，只这个基址的选择，便叫你肃然起敬。
- ^: ]' I! I1 P' G: ~0 `5 R


. e9 n, @, R7 a" f: S% a$ L一泓秋水
  d& X" N1 Y# A
2 R, p: E# {2 O, u8 B4 ~振衣高岗，濯足清流，是古人描述给我们的一种精神境界。置身五女山，可以切身感受到这种描述：800米的山崖，风呼啸于足底，不谓不高；一方清池，越两千年仍澄澈如昨，不谓不清。
- `" e+ r  \5 _5 ?  |
就是这一泓清水，滋生了一部美好的传说。
" X$ V+ t2 f* J; }* B6 \( d
常想，地脉于上，水形于下，是什么原因使隐于云中的峰岭生了此水？冥冥之中，一切都无解。我本游鱼，生在大海，海在我之中，海在我之外，我却不认识大海。

+ C& x: i4 y, e旁边的洗马池，槽石粗砺，风尘掩面。当年履高山如平地的绝尘英姿何在？只有那盘旋回荡的林涛声声，似在替那托驳着烟云的战马昂首嘶鸣。

0 p$ {* A: S7 \
( F9 {& b; z: Z2 r8 \. a
一襟江风
) I# r/ K% y$ L
不知朱*蒙、薛仁贵是如何点将的？只见千山万水匍匐而来，把太阳的第一缕红色奉献给这块山石，把月辉的第一勺清新敬献给这块山石，第一瓣雪花，第一缕霜痕，第一线雨丝如潮信印满了这块山石。
: `' L' p  v1 k8 t, e% F+ \
点将台，朱红色的大字是它的高邈阔远。
+ ^1 d4 w  A* S; X
6 r! x) O8 j6 j# |. r我感受到的是一襟江风。浑江、富尔江、哈达河从万山中摇曳而来，在五女山脚下演红成太极图形，分割阴阳。道家的哲学思想，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的精神感受都在这自然中演练着。“惯看丹青知黑白，永入苍茫无炎凉”自然着，也就哲学着。
8 Z2 ~! ?8 X9 ?" ]# g! v5 a
一襟江风中，江水又没入万山中，不需知道，更不需追问。
% X; O) n, w" I5 ^' \


  z; z  B! }6 b/ C一线碧空
8 B3 t4 }, n! l/ e4 R
突然的走势，把一切生灵切入两绝壁之中，头顶只有一线碧空是你的希望。横空凌挂的树枝，完全是一幅充满诱惑的裸女画。自古华山一条道，其实人生自古也就一条道。进化的比中国人慢的欧洲人说得更直截了当：人的一切成功都是性的让位和升华。

攀着一线希望小心翼翼地爬行。走几步打量一下周遭，看看有没有我们未发现的新奇，或回头望望走过的危险，窃喜中又抓着成功和危险的拐杖走去，历经胆颤心惊的历程到达顶点时，突然失望的发现，我们头上依然是那幅司空见惯的空间。回首来的路，再也无心重走。


. C0 n4 o# W: ?) L# c6 x  K0 b9 `$ q  P
2 U4 t! G2 a7 |( _, @6 @一树红叶

人说，“一枝红杏出墙来”，10月中旬的五女山，平时满山如火燃烧的枫叶，“众里寻她千百度”，不见一片红霞来。直寻到背阴山下，仍然“霜凋枫林暗”。就在心里不再抱任何希望时，林边一树红叶迎面怒放，大生一枝红叶出林来的感慨，眼睛都被燃烧的红色炫晕了。满木萧瑟的山林令人顿时觉得有如铁干钢枝似的精神。
- E5 Z' R5 I9 x
: d6 a! R' x# |0 w# D. y  ]2000年秋季的一枝红叶，在我的心底燃烧出杜牧画就的涸透了鲜艳的春色。
+ B( R# A- u; l0 b' L+ Q: t# p
# X+ M% \1 m% A; P

一希残墙

历史已然远去，你又何必在此守候。

掩映于林莽之中，让苍苔遮住你本来面目。

! @; \# a7 f0 a9 Z9 G. r一段千米城墙，曾是朱*蒙的立国屏障。城墙坚实如故，王国却突然逸城而去。城墙也随之从中国历史出走，在文化的洪湖金盆洗手。城墙保护了王国的安全，城墙也限制了王国的发展。试看山下，封禁200年的“龙兴故地”，仍避免不了清王朝消失于历史。
/ W! }, J0 o# Z0 a; I# p, S
' \! A; t  d+ _! m( ?6 |人如城墙，能保护一个王国，但保护不住自己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