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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糕的故事 作者:刘益令 [第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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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24 10:10: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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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FONT size=4>      像汉族人五月初五吃粽子,正月十五吃元宵一样,农历四月初八是朝鲜族人吃打糕的日子。<BR>      为什么这一天朝鲜族人非要吃打糕不可呢?现在没人问,也没人答了,反正四月初八吃打糕就是了。但在当初,必定是有个起因的,或起之于一个历史悠久的故事,或发生于一个古老神奇的传说,在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里,各族人民用吃某一种食物来纪念一件值得纪念的事儿是屡见不鲜的,且不要追根溯源吧。<BR>      听人说,朝鲜族人的打糕非常好吃,是把糯米放在底面有气眼的泥缸里,用木炭火煨到八、九分熟,然后倒在青石板上,用木棒捶打成糕的。吃时,撒上专门收藏的黑豆,有的还要抹上芝麻盐或苏子油,醮着白糖或蜂蜜。听听,就凭这复杂的加工工序和闻得出味儿来的上等原料,还不叫人咽唾沫吗?我们虽然没吃过打糕,却得到一个话柄,动不动就打对方一下,说声:“吃打糕!”然后,哈哈一笑。<BR>      我下乡的这条大沟叫里岔沟,住着汉族户、满族户、朝鲜族户、蒙族和回族户,大家从小到大,祖祖辈辈一块劳动,同哀同乐,彼此都能懂得、并能说上几句对方民族的话,特别是朝鲜族人,能歌善舞,女人尤其漂亮,且善解人意,勤劳能干。我最爱看朝鲜族女人跳舞,个个都是天生的舞蹈家,如果不是和现在的老伴成了家,说不定我会找一个朝鲜族女人做老婆。<BR>      在吃的方面,朝鲜族妇女也很有天赋,做出的朝鲜冷面、朝鲜小咸菜,狗肉汤和大米饭都是既有特色又有滋味。她们用这些吃的东西与其他民族的妇女互换饮食,也互相学着做。爱吃之心人皆有之,山里的女人民族不同,体性都一样,都是又厚道又要强,不甘人后。你尝尝我的,我吃点你的,所以人情总也报答不完。即使是在“瓜菜代”的困难年月,一碗菜团子,一盘嫩咸菜也不例外。做好了,收拾利索了,打发身边孩子端着盘碗挨户挨门地送。女人们比的是谁的手艺好,男人们比的是谁的老婆好。就这样,饺子也好,打糕也好,羊杂也好,撒其玛也好,找个因由就做上一顿。互相这么一送<BR>呢,做一顿就不止吃一顿,做一样就不止吃一样。从山上干活回来,正愁没有好“嚼咕”,盼的就是有人用小筐拐着,用瓜叶包着送上门来,那就一把接过来,也不管是粮是菜,也不说一句谢话,头也不抬地吃上几口,从肚里到心里都是那么惬意,那么舒坦。<BR>      不过,四月初八这天必定是朝鲜族人往各家送打糕,这条规矩至今还没有被谁违犯过。平常,朝鲜族男人是不下厨房的,只有做打糕时才例外。这天一大早,沟里沟外就响起了“砰啪”、“砰啪”地捶打声。穿着背心的小伙子几个人一伙,抡着木棰喊着号子,轮流去捶打摊在青石板上的粘米粒。那姿势像在田里耕作,像在炕头舞蹈,像晴蜓点水,又刚健又风趣。配上阿妈妮用朝鲜语哼唱的古老歌谣,真是要多美有多美!<BR>      但要想把打糕打得够标准也不容易,越是快打好的时候越累人。打了一早晨,肚子咕咕响起来,饿了,也馋了,木棰和打糕紧紧地粘在一起,没有力气的人是抬不起来的。棒小伙子打个三、五下就冒汗了,于是再换一个人。木棰醮着山泉水,有时还要在泉水中洒几粒食盐,接着打。“砰一一啪!”“砰一一啪!”声音带着几丝暖意,穿过山乡薄雾,潮润润、湿漉漉的。山谷的回音滚过晶亮的小溪和嫩绿的树梢,每一下都敲在人们心里那根快乐的弦上,引起甜蜜的共鸣。<BR>      打糕打好了,要掺进好多佐料,那是女人的活,男人该去请左邻右舍来品尝了。说是品尝,实际上是不饱不算完的,剩下的,随手选张干净的叶子,包了带走。于是,这一天,整条沟里的人都能吃到打糕了。<BR>      这时,还要做一种米糕,就是把大米研磨成粉面,擀作饼状,蒸出来后用干净的玉米棒在上面滚压出排列整齐的花纹,再把带有花纹的饼切成菱形,长方形,摆放在盘子里,端到炕头桌上,那是用来招待宾客和送给长辈人吃的。<BR>      今天,像往常一样,开饭前,阿妈妮把炳哲叫到厨房,递给他一个有盖的瓷盆,瓷盆外包着淡黄色的毛巾被。炳哲明白了,忙接过来绑搁在摩托车架上,开车就跑。嫂子撵出来喊:“炳哲,叫爷爷奶奶们慢慢吃,不要着急啊!”“知道啦!等我回来再吃呵!”下坡路车快,话未说完,人已没影了。等炳哲从敬老院跑回来,我们就开始尽情地享受这一个早晨的收获,通常还要喝些米酒,在欲醉未醉的时候,用筷子敲着浸在铜盆里的水瓢,唱歌跳舞助兴。那歌、那舞,欢快自如,随心所欲,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能跳,站着坐着都能舞,在朝鲜族人家的大火炕上跳得一头热气一身汗,跳累了,再吃再喝,四月初八的打糕是管吃管添的。<BR>      要知道,在我们这个山沟沟里,并不是每年四月初八都会发生上面的事情的。三中全会前,不让种杂粮,没打糕,做打糕,四月初八过得格外淡而无味。这几年,粳米、大黄米收多了,隔一段时间就要打一顿呢,到四月初八这天就更免不了啦。人们有滋有味地吃着打糕,谁能不珍惜它呢?珍惜这凝聚着民族兄弟情谊的打糕,也珍惜这新政策带来的好光景。<BR>      那天刚进家门,妻子看我捧着一盒打糕,就走过来,用巴掌拍打我的肩膀,娇嗔地说:“吃打糕,就你这个馋嘴巴子爱吃打糕!”不过妻子的巴掌与其说是拍打,倒不如说是爱抚,已经没有在青年点时那么有力和无情了。<BR>      那时候,她是点里的炊事员,我是点长。青年点藏在里岔沟的一条小山岔里,依山临江,倒也有几分诗情画意,朝鲜族户和汉族户错落杂居,别有一番情趣。就是伙食不好,上顿下顿,顿顿是苞米粥大饼子,咸菜梗子。活一紧,伙伴们就叽叽咕咕地在我耳边念秧。我呢,只好拿炊事员出气:“炊事员,你是死人哪!不会弄点好“嚼咕”!”当地人把好吃的饭菜都叫“好嚼咕”。她是属炮仗的,一听也炸了:“好‘嚼咕’?打糕好吃,你吃吗?”说着,凑过来,啪啪往我肩上打了两巴掌。我们饭也不吃了,直闹到邻居阿妈妮来劝架。<BR>      我先告状:“阿妈妮,你看小孙多不讲理,叫我吃“打糕”。小孙嘴一噘:“谁叫你骂我是死人啦?叫阿妈妮说,打糕好不好吃?”说着,噗嗤一声笑了。<BR>      阿妈妮叹口气,低头走了。<BR>      一周后的一个早晨,我走进厨房,突然眼前一亮,一个蓝花瓷钵端端正正地放在锅台上,上面盖着一方瓜叶儿,揭开瓜叶一看,呀!满满的一钵打糕!我不由得欢呼起来。<BR>      有人先跑来,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我也顾不得多想,大致地分了一分,分到小孙时,她又噗嗤一笑:怪事呀,吵吵吃打糕,就有人送打糕,莫非感动了上帝了?”我一听,眼前立刻出现阿妈妮的那张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来,急忙朝外走去。<BR>      青年点的左邻,是一排四小间土木结构的稻草房,房后的油松像一把撑起来的大伞,护围着这个金顶银墙、小巧别致的农舍。我脱下鞋,推门进去,盘腿坐在炕头上。阿妈妮的两个媳妇正用小方桌端饭,朝我一笑,微微鞠躬,退下了。我拿眼一溜:大楂子粥饭,辣椒面拌咸菜。<BR>      回到点里,见小孙一边吃打糕一边逗阿妈妮的孙女小顺玉,“顺玉,打糕是你送的吧?快坦白,路上叫猫叼走了几块?”顺玉是个扎着一根小辫的圆圆脸小姑娘,像春天的金达莱那样招人喜爱。听了别人逗她的话,急得小嘴说不出话来:“没,没叼走呀,不信,问奶奶去!”<BR>      我忙俯下身问:“这么说,打糕真是你送来的啦?”“不,是奶奶和我俩,奶奶不让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忙讲了刚才在饭桌上看到的情景,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打糕,不说不笑了。<BR>      唉,没下过乡的年轻人不会知道。十年动乱期间,乡下人种点粳米、糜子之类的小杂粮,就像种大烟一样,犯法!慈祥好客的阿妈妮不能用本民族风味的打糕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是多么难心的事呀,何况,我们又天天在她面前叫嚷吃打糕,从顺玉嘴里,我们了解到,阿妈妮一听到我们吵闹着吃打糕,就睡不好,吃不安,似乎这事怪她,是她使我们吃不上打糕似的。她把屋檐下留种的粳穗、糜穗和谷子都收集下来,一穗一穗地捋干净,用古老的舂米丁具,一点点地舂净粳皮、谷糠做了一钵标准的打糕。因为东西不多,又怕我们不收,就偷偷地送来了,我捧着瓷钵朝阿妈妮家走去,双手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钵好重啊,它装的是一颗慈母心。<BR>      从此,我们绝口不提“吃打糕”,即使在粮食不够吃的时候也没有相互埋怨一次,阿妈妮好像哄小孩似的向我们解释说:“上面不让种小杂粮呀,粳穗、糜穗挂得时间久了,叫雀叨吃了,不如叫人吃了好。”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BR>      可我知道庄稼人是把种子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要的,有了种子就有了希望,吃了种子,不是连希望的火花也熄灭了吗?阿妈妮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连忙说:“日子不会总是这个样子的,等以后光景好了,阿妈妮要做好多好多的打糕,请你们到家里来吃。<BR>      她在安慰我们,又似乎是在向我们表示歉意。她单薄的身子已经明显的驼背了,立秋刚过,就得添件旧棉袄。她用昏花的老眼怜爱地看着我们,用青筋裸露的大手抚摸我的手和脸。我忘情地叫了一声:“阿妈妮……”<BR>      调到县城,已是粉碎“四人帮”以后的事了,乡下的一切都淡薄了,唯有“吃打糕”这一幕,却被岁月洗涤得越发清晰夺目,它使我养成了爱吃糯米饭和粘糕的嗜好,总觉得那东西不但味道甜美,而且情意绵绵。我经常给乡下的阿妈妮去信,也邮去一点旧衣服、零花钱。每次回信她都叫我不要再邮东西了,说他们不需要。但我从字里行间却看得出,乡下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直到不久以后,我才从回信中感到农村确实在发生着明显的变化。特别是实行责任制以后,我开始收到他们邮来的绿豆、芝麻、花生了。但我总有一桩心事,就是想吃一顿阿妈妮亲手制作的打糕。<BR>      今天傍晚,在回家的路上,我突然发现市场上有个朝鲜族老大娘在卖打糕,乍一看去,真像我朝思暮想的阿妈妮,也是那样慈祥,也有一张那样饱经风霜的脸庞。她喜滋滋、笑眯眯地把一方一方的打糕递到我手中,好像是为了叫我理解,并分享她那丰衣足食的生活。听她说,实行责任制以来,乡下人不但粮吃不了,就连地里种的庄稼也花样多了,香、甜、辣,粘,种得一样也不少,眼下丰收了,朝鲜族人吃打糕快成家常便饭了……<BR>      啊,我又想起阿妈妮和小顺玉了。我好像吃到了她们亲手制作的打糕,而且确信,她们的日子也一定会过得有滋有味像我手中的打糕这样香甜绵长。</FONT></DIV></TD></TR></TABLE>
发表于 2008-4-10 11:05:18 | 显示全部楼层
打糕的故事象打糕一样 香甜绵长.
发表于 2008-4-11 10:38:59 | 显示全部楼层
版主能否问下你是朝鲜族人吗??????
发表于 2008-4-11 11:02:0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雪梅 于 2008-4-11 10:38 发表
2 B, Y& W! U3 A# \( U5 c: }/ B版主能否问下你是朝鲜族人吗??????

3 y, H0 ~1 Z; i0 R- S% a+ f版主不是朝鲜族人,应该问此文章的作者刘益令是不是朝鲜族人,作者恐怕不上网或不知道这个论坛。+ \1 Y! V8 ?% I
发一个三年前我做的韩国泡菜网站(正月过完春节回大连时我还买了一袋,室友说很好吃)
" z( q) M4 V: Zhttp://www.sunzwell.com.cn/
发表于 2008-4-11 12:1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哦   是吗? 一袋是多少公斤?多少钱?
发表于 2008-4-13 09:06:0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家里时,我们一栋楼的就有两户鲜簇人,打糕是经常吃的,逢他们家人过六十大寿和家人结婚时,肯定做打糕,然后挨家送的,如果是遇到这样的节日,全泡沿的鲜簇人几乎全都来的,尤其是老人过六十大寿时,格外隆重,还得穿民簇服装,整个仪式严肃的吓人!之后还要摆三天的宴席,载歌载舞,通宵达旦.印象里就深的就是朱大爷过六十大寿那年,正好敢上我期末考试,那高音大喇叭和醉酒后大舌头的歌声呀.......,哈哈!!!!!还有了,每年秋天,我家总要做辣白菜的,每次的调料都是朱大娘给调配的,连我妈妈都说,同是一样的料,就是没他们拌得好吃!象本文作者一样,我也不知四月初八是鲜簇的什么日子,在这里向全朝鲜族人致敬!特别是我家的邻居朱大爷和韩大爷,我想说,你们家的打糕真好吃:lol
发表于 2008-4-13 10:3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雪梅 于 2008-4-11 12:17 发表
$ T$ z' `' O3 y: }哦   是吗? 一袋是多少公斤?多少钱?

! V2 B1 m' |- L. \5 z$ a4 g6 O在重新扩建开业的鹏翔超市买的,多少钱忘了,大袋的每斤的价钱没比小袋的便宜,所以没买大袋的买了个小袋的先尝尝,好吃,下次回家还要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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