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美 [小品] 作者：李景芬 《十四期》

满山红叶

时间：盛夏
地点：小吃部外
人物：老板娘，女四十多岁，简称大老
2 I+ S/ l6 @1 {# ?司机甲，三十岁，简称甲
司机乙，三十岁，简称乙
[幕启：右侧竖一农家小吃部牌匾，中央一桌二椅，背景一棵大树
7 J% I4 u; W+ {8 K$ ^; v8 Y[老一边招手一边从右侧退步而上
, u  Y6 U, \, Z' u老：哈罗，都慢用啊！（转过身来，用毛巾掸了两下桌子）真的感谢奥运风啊！北京2008奥运会刚进入倒计时，这老外就呼啦啦地涌进了国门。你们看，就连我这农家小院都吹来了老外，咱们的经济还能不腾飞？你问有啥绝招啊？嘿，那可是鸭子不洒尿——自有道道。（发现有人来了，忙向左侧招手）哎，吃饭的屋里请！
' g' i  C4 D! }" `0 S. l[甲乙从左侧同上
. p+ T) q3 i2 _甲：（抬头）农家小吃部？这是啥时开的呀？
3 W5 t5 ?! s( E: h( k) V3 I0 {; j乙：是啊，咱上次过路还没有呢！
# x9 k$ h$ [1 {9 v3 w+ I[老热情地迎上前
老：二位师傅，屋里请！
[甲向右侧走了几步，张望一眼又退回来
甲：啊，六月核桃——满人（仁）啦！得了，干脆就在院子歇会吧。
乙：（朝上看了一眼）对，这树下多风凉啊。[二人摘下手套，分别在椅子上坐下
. ~; l. v# B! Q) A5 }# }1 [' x老：（给二人倒荼）跑长途累了吧？想用点啥？
甲：你咋知道我们是开车的，会算哪？
乙：（旁白）八成是闻出了汽油味儿。
老：（笑）开店开店，靠，眼睛吃饭，啥人能看不出来？[递上菜谱
% H2 _) q" B  T! c( A4 p& e甲：好好好，真算是当代阿庆嫂。都有啥好吃的？
乙：（拍肚子）其实我也早饿了。
老：笨鸡活鱼，小葱沾酱，蛤蟆炖豆腐，柿子拌白糖。红绿灯，黑白两道，红光满面，蚂蚁倒爬墙……还有烀土豆、焖茄子、鸡蛋酱撑死老爷子。全是绿色食品农家菜，欢迎二位品偿。
- l, P% P' _% V6 p# F" V. B甲：好，那先来个炸黄花鱼，大盘酱牛肉，小鸡块炖蘑菇慢慢上。[把菜谱递给乙]来来，你再点两样。
+ L0 a: V6 z# l3 e! z, U$ I& H" O, J, B乙：我要杀猪菜，少放白肉，多放血肠。
7 J2 J0 q2 W' l. {. W: w老：好哩，请稍等——（把毛巾搭在肩上转身要走）
甲：——慢，再来一瓶五女山老窖。
乙：四瓶雪花啤。
老：哎呀，出车可不能喝酒哇！
甲：当我们真傻呀！吃喝完了，还得钻车里睡一觉，休息两小时，等酒劲儿过了才能上路呢。
+ t5 c) X' ?1 J" k1 N" d乙：就是，俺的小命也值钱。
老：那好，这就给你们上菜。（转身下）
, I& |- {/ x' z[幕侧传出老外拙笨声音（男），东方神韵，中国龙的特色，OK，美极啦！（女）哇，中国美食，了不起，太可爱了！
  P; L5 A) `" c* z  L/ g[甲乙对视一惊，同时站起
0 z* X: _6 n5 P& C9 R* `甲：哎，这屋里咋还有老外呢？
乙：城里大酒店阔气又排场，全是星级的，他们咋跑这农家小院来啦？
3 S# d9 W1 g  t9 Q) l甲：走，咱去看看。
乙：对，去看看。
# ]8 O% L3 F+ y- a' P) ?[二人起身走进幕侧
. K. y$ U2 e9 v1 x0 j8 l& o/ e) k$ h[老一手端方盘，一手拎啤酒上
老：酒菜来啦！咦，（左观右看）人呢？
[甲乙从幕侧出
甲：老板娘，你是中国人吗？
老：这话说的，咱们不都是正宗的黄皮肤黑头发嘛！龙的传人！
+ H" o* U2 S8 u乙：（朝幕侧一指）那你干嘛偏向老外？
老：（一惊）偏向老外？！
8 }4 }7 i0 E" J+ u( K0 o6 `甲：那叫崇洋媚外！
老：（不解）崇洋媚外？二位师傅，你们的话咋越听越糊涂？不就吃顿饭嘛，咋还造出崇洋媚外来呢？
; u* t. d4 ?* g7 b4 C0 b! r甲：我看你是装糊涂。老外点的那是啥菜呀？围着叫好不说，还有四个美女陪着呢！
乙：他们还用照像机直咔嚓呢！
老：（松了口气）啊，二位师傅，你们点的菜多好哇，保你们吃饱喝好了，经济又实惠，老外他们——嘿，那菜老贵了。
甲：我到过满洲里，闯过天津卫，天天下饭店，哪顿不消费？
+ l0 R0 T$ U/ M- m乙：能贵到哪去？（掏出一搭钱气咻咻地扔在桌上）这不是钱哪！
. Z! x3 T8 \/ t; Q# W# D) d老：二位老弟，不要误会，这不是钱的问题。难道你们不知道东西方饮食文化的差异？
/ v( ?2 t: s- z0 i甲：啥差异不差异，来的都是客。老外能吃起啥，咱照样也能吃。
$ j7 K# l& M; H0 L6 c乙：就是，中国人有钱了，再也不是从前了。
老：（无奈）咳，我怕二位老弟后悔呀！
甲：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后啥悔？
" h1 Z' Q, r3 N乙：吐口吐沫就是钉，驷马难追，上上！
! A7 I/ s! G9 F8 Y老：二位老弟，老外那桌菜价一千元，大号《杜子美》。你们——
甲：杜子美？这菜名好耳熟啊！
' B6 M8 G# K* t/ d$ y' |乙：不就一千元嘛，上！
5 H8 E7 L1 X7 O老：二位老弟请稍等。（把桌上方盘撤下去）
[片刻，曲牌响起，老换戏装上
% b7 v/ R' Z. I" c: G+ R; H老：《杜子美》来喽——
[随着喊声，一女身着红戏装，手端盘子碎步上，绕场半周，把盘子轻轻放桌上。然后站在甲身旁。甲抻脖观看
甲：（惊讶）这是——啊，两个小黄雀。
乙：（伸手欲去捂）哎呀，可别飞了！
老：——两个黄鹂鸣翠柳。
; V# q  d0 r! {0 R甲：——啊！（伸手欲拿又缩回）。
乙：真是活灵活现哪！
[又一女身着绿戏装端盘上，照样碎步绕场半周，把盘子放桌上，站在乙的身旁。
老：（手弯朝上一翻）一行白鹭上青天。
甲：（一拍头）这也太精致啦！
乙：（拍手）好一行白鹭啊！
! P' t# T4 k* b! J, @! L+ P[第三个女子身着白戏装，手中端着一碗汤，碎步绕场半周，把碗放在桌上，人站在甲身旁。
甲：咋又换成碗啦？
乙：怪不得冷嗖嗖的，原来是雪呀！
[第四个女子身着黄戏装，手中也端着一碗汤，碎步绕场半周，把碗放在桌上，人站在乙身旁。
甲：清汤飘蛋壳！
" D, t5 E  A' `乙：啊，明白了！（一拍大腿）
% I* o* E) z, `合：——门泊东吴万里船！
老：这就是《杜子美》，本店招牌菜！
甲：分明是唐诗嘛！
0 \- p4 L& r0 v0 E( S乙：是啊，咋又叫《杜子美》？
老：请问，这首唐诗绝句是谁写的？
甲：那还用问？当然是杜甫啦！
乙：嘿，不是吹，我三岁时候就会背。
: h$ }! t: ]+ U7 o8 J; V2 R老：杜甫姓杜名甫字子美，既然他老人家绝句成了菜谱，这桌菜能不叫《杜子美》吗？这桌菜咋样？
5 F! E1 Z: o% O4 s) P; n1 V. A6 W甲：徜鞋不用锥子——真（针）好！
乙：狗撵鸭子——呱呱叫！
' G& h& Z+ m* V# n老：（问甲）一千元钱值不值？
6 s3 l% U1 q- p! [甲：（一手端盘子，一手竖大拇指）值，值值，太值了，简直是鬼斧神工啊！
0 ]) `( \0 V) a3 [. O  j老：（问乙）那你说这菜贵不贵？
乙：（一手端盘子，一手拤腰）不贵，一点儿都不贵，明年拿到北京去，让老外也开开眼，品尝品尝国粹。
5 ^+ L' w1 k, ?/ l: g' P5 M老：那我告诉你们，这桌菜的主料，就是两鸡蛋！（笑）
甲：（同时）——啊！（瞬间大笑）
1 @; w, O( a$ ?* n乙：（同时）——啊！（瞬间大笑）
老：（老板娘把一千元从桌上推向司机）北京奥运喜空前，
1 B1 x( i: ?3 i0 y4 j甲：四海健儿聚五环。
乙：农家小院《杜子美》，
合：中华美食天下传。
) \  ?5 O" U# P0 {) q——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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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S' ~/ z' ?) w& y: h: d[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