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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符纯云 于 2009-11-21 22:48 编辑 * O- w3 d$ m% i# K( R+ N5 ?' _-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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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散章（七章） ; B+ V9 R! O) t1 ` ~# u" n
□ 符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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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J, J1 a/ U) G9 x七 瓣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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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突然降临，像象我昨夜想你时，突然就泪流满面。
$ g2 {% A* d* n* @ 泪水打湿了枕头，一场雪掩盖了时间。
( \$ O( }3 g- x+ g 泪水没有骨头，从眼里流淌出来，却充满了疼痛的硬度；每一朵温润的雪花，水做的骨架，藏下太多时间的暗疾。 9 ]6 w# S! N5 Q( a* a! ], G( r
远方是一个令人绝望的量词。而你的背影，却飘逸在比远更远的地方。
/ M+ b' Z0 G/ }8 x# d- y 清晨，一场雪突然降落。雪的背后，一条没有方向的路，令我又一次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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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如果雪下起来，你将义无返顾地转过身来。 ) l- f: w) P/ d* X& \
此时，苍白的大地被一盏盏苍白的灯火照亮。风声再起之前，我不想谁来告诉我：一切都是荒凉的，无论空旷的街道，还是倒回的时光。
# T6 v: L+ q5 T, _5 |; M 苍莽的野外，一丛丛曾经茂盛的草已荒废了思想。它们不甘心地倒伏下去，遮不住一条忐忑的路，更挡不了雪中传来的一阵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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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样一个揪心的细节： ; X4 v" v& K$ x5 u7 e( [9 u
在茫茫天际苦苦寻觅的一朵雪，终于找到那一株朝向天空的槐树。风不吹，树的身影也在不由自主地摇曳，掩不住内心的无助与孤单。
2 Z# ^: [( |, J s 然而，当它兴奋地降落，才发现那截曾许下旦旦誓言的树枝，不知何时已没有影踪地失落…… 5 |) z- `* `; U' e
一朵抛掉翅膀的雪。一朵失去过往的雪。一朵没有方向的雪…… 0 m. n' O$ w9 W& T9 g
围绕一树孤单久久徘徊的雪呵！此时，除了不明就里的风，谁还忍心放大它内心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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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梦中时常出现这样的画面：土气而简陋的小酒馆，随风招摇的幌子，明明灭灭的红灯笼，被雪藏下半截身子的土路。 4 T) K3 b: A6 H2 S* W
一盘茴香豆摆在缺了一只角的条桌上，风一吹，便香飘十里。那个落寞的人，温一壶热辣的老酒顾影自怜。在他到来的路上，漫天大雪倾倒出浩大的寂寞，有意无意地将一串长长的脚印省略。 ! Y/ ~# @! F0 R& Z* C
寂寞长街被夜风刮得更瘦、更长。一片雪被风刮起的惨淡光景，仿若那人用一整夜的孤独交换过来的巨大迷茫。
7 n* ]! h% V% d' n; f* y }8 s 因为雪的反复埋葬，一切恍若隔世。
8 Z9 N3 r% U/ s' c% ? 再多的酒也无法将一个人的忧郁灌醉。寂寥透明的马蹄，暗处闪烁的眼神，若隐若现的时光……4 }6 O, t, A3 m3 C/ k/ A
——从武侠书中翻拣出来的情节，注定让一段空泛的等候，只能成为充满传奇的、浪漫的虚拟。# p# @/ L!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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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d/ [. n0 k \ 点一支红烛，温一壶香茶，围一口炉火，剪一朵窗花……
6 p( }8 M7 I; u- K% t* h6 G% c% @ ——是的，这是多么幸福的场景呵！当窗外的红衣女子在欢悦的奔跑中转身，她娇柔的脸上一定会映满窗花动人的色彩。
. ^+ x- G, ^: B* o 此时，雪的庞大队伍正朝着大地优雅行进，有一朵雪花悄悄从中脱离出来，穿过敞开的窗户，停伫在一朵大红的窗花上。 3 I/ m4 w% P) y0 @$ R5 s
只那么一瞬间，这朵娇柔、小巧的雪，便完成了热烈绽放和匆匆谢幕的短暂过程。她的柔若无骨、吹气如兰，给我留下难觅踪迹的尘烟和难堪回首的缱绻。
9 M" u7 e& R/ r+ N8 j 捧着虚无的雪，当我终于抬起头来，那位红衣女子已消失于窗外。只那么一瞬间，与雪相关的幸福事件，便与我拉开越来越难以触及的距离。 0 h0 r' X! Y6 S8 V*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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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V8 B$ y 此时，我不愿说出你那冷冷的北方，抑或我这温暖的南方；不愿说出在我们心中同时降落的这场雪。正如错过了天空却仍在大地展开的飞翔，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 {- e7 W: Q1 ~7 ~; i' X 你说，身边事物瘦了又瘦，比如河流、树冠，比如你曾经澎湃的念想。而我却不说，我的梦总是肥了又肥，臃肿的梦呵，一次又一次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 v6 A# ]7 ^/ Q C6 Y4 `
背着另一个背影走着自己的路，除我之外，你是否也会害怕某种时刻的突然到来？
# z2 b6 b) [$ G/ O h! R 曾经多么尖锐的祈愿，经历一年又一年的大风打磨，也会失去固有的棱角。" W! F; h1 _' I. E2 U
往北，不是对雪虔诚圆梦的圣洁朝觐；往南，也不是收拢温存过往的沧然回望。
# d s9 c( M' }) V% A8 ]4 c, e' ]6 c: S8 | 其实，无论往北还是往南，在某种时刻，方向只是我们擦肩而过也无法打开的手语。 8 I1 l3 Q9 t5 ^7 D6 X+ ?, t# l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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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6 _2 C2 X! ^ 面对一场雪，我们都守不住最初的美丽。
1 _% x* p8 X: Z) V! ~ v! ? 面对一场雪，我突然不敢轻易伸出手去，触碰那些并未褪色的脆弱记忆。
+ r8 B! P5 Q- S 不如就这样安躺在宽厚的大雪之中，听风声雷动，观世事变迁。因为，雪的睿智无言，何尝不是我为自己保留住的、唯一的安慰与坦然？ ; A% V/ y5 h3 F6 `3 ^
弹指一挥间，时光恍若隔世，一朵消融于掌心的雪，终究逃不过似水流年。 , l3 O! f% O/ I
而今夜，雪的突然降落，象我昨夜没有缘由想你时，突然就泪流满面。
4 j0 z8 j% x4 F2 Y3 s" o" D 在宿命的河流背道而驰、越漂越远。珍藏下一朵雪花滴落心头的泪水，在某一天，我们都已找不到停靠自己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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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q, ^% y* F/ s( V雪落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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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憔悴的往事，在雪婷婷降临之前，经不住一夜秋风最后的拷问，终于掉落岁月的枝头。7 L, k* U2 A1 D7 P9 W/ m9 H
然后，雪就下了。/ B3 a) `4 A, j
但这场雪落在了远山，悠悠盘旋的舞姿，远远地闪烁着诗意的亮光。3 d+ h. P, Y F! ^# b* ?
就像那双梦中也挥抹不去的目光一样，雪在远山若即若离地扯动着我的心弦。
; \, C9 q3 U/ F( { 这些充满灵性的精灵，冥冥间到来，仅一夜之间，便在远山铺展开完美、圣洁的景致。
0 v& F T, r# {) f$ ?& \% j; C% ]' y 昨日的飞翔被收拢于温存的春梦。在纷纷扬扬的雪中，远山静默着面孔，不动声色地算计着有关爱情的宿命。3 G6 c* B; o' q& P: p( l;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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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就在窗前写着情诗。- ^! z4 j3 V+ i2 L) f) [! I
一夜秋风令思绪变得支离破碎。经历季节的打磨，它的语言沉重而现实，不给你的梦想长出翅膀的机会。
/ n$ j' `% `) r7 q0 @' s 终于，雪在远山下了，同时也隐含着沧桑爱情的某种预示，它的到来令人眼前一亮。
a+ d- F7 X, c; t 于是，一首原本杂乱、浮躁的诗句便有了顺畅的开始。
; x' w; O$ R0 r# p3 G9 n. ` 伫望中的雪：姿态多么轻盈、从容；语言多么热烈、纯净。只能穿越内心的轰烈，表面上却无声无息，宁静得令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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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如果是春天，它将是一夜令人心醉的缠绵情话；如果是夏日，它将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爱意表达；如果是秋夜，它也会直截了当地一吐衷情。
( u5 v0 Q: F; _2 g1 M3 d 多么含蓄的雪呵，其实就是一朵朵白色的火焰！
( P R! n5 z) B 将所有情感深敛于内心，又将一双温情脉脉的目光传送过来，点亮暗处静默的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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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构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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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3 n* \ T' h: D9 p, q: N1 P$ O7 N8 Y 总有一天，一场浪漫的大雪，会在我们的祈望中降临。) y( B7 @& ]5 u& H- F
被小小的山凹呵护着，我们的身边总是窜跳着温情的火苗。能陪你去看美丽的雪，那可是奢望已久的幸福呵！6 ?9 U) b/ M2 W! {
背着沉重的生活，走在谨慎的路上，很多年了，我们一直不能停下脚步。多么希望一场雪能及时到来，将所有的负累轻松化解。
# a3 o1 W9 R7 ^( i4 X/ j 当我们在雪中忘乎所以地奔跑、欢笑，一场虚拟的雪，能否找回心灵中失散的部分？5 J i, a; ~. r8 {% k! k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时光犹如碑牌河水，时而激情澎湃，时而波澜不惊。淘洗的承诺未曾变色，而流失的青春却已不再。
* q, b! B! S* C9 b( [+ q' m 大雪降临的前夜。你的离去，却注定了我在原地更加固执的等待与徘徊。
; G* D! c2 j) o- J6 c 一朵凄美的雪花，下到我心酸的梦里。多么安静的美呵，让人闻到近在耳畔的呼吸，多像你在多年前留给我的，一想起来就心疼的气息。 |. Q- X, @( ~2 S2 _) A
我绝不相信，这已是没有意义的假设：一场虚构的大雪，为我们重新拾起渐已霉变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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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中的雪 $ R4 }" \7 `- t9 u7 }- @
* y' E+ _! K* \' S" O+ Y% E! u 面对宁静、旷远的雪，我的爱如此渺小和浮躁。! d X# J+ ?$ N/ T+ B: I
静谧的大地，有隐隐的风声吹动。托举热爱摇曳的一枝枝茅草，将点点滴滴思想集中起来，便有澎湃的音符纵情流淌。
9 A7 v$ i6 s: \3 ? 一只雪鸟悄悄穿越空际。只那么一瞬间，它的翅膀便被天空收拢，被时间省略。而我过于平静的目光，被迫为它设下了一次毫无准备的埋伏。4 _- h M! t. A6 o9 h
我要记住那一缕升腾的炊烟，除了一串无尽延伸的脚印，它是大地上唯一不被改变的事物。或许，它就是大雪保留下来的一道甜蜜尾音，正在为整个过程添加生动的注脚。
6 G4 W" E# V& a6 X/ J 面对一场雪，我不愿发出任何声响。
0 b$ Q! p- k, m1 J1 ~1 O: L; v 我在等待一只美丽的白兔出来，融入圣洁的大地。我躲在暗处，为它守护一道不被惊扰的幸福，哪怕短暂得只有一分钟。" O9 ~) n6 Y: o& h)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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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一场雪 ; p, [- M. f+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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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在夜晚骤然降临。
! p7 F, i K% A0 O0 T9 n3 G; Z2 ? 就连温暖的罐子坪也抵挡不住大雪的侵扰。只是落到这里，就有一半化作淅沥的细雨，在太阳照射下，村道一片泥泞。, X. c" _3 O3 Y5 s
吃过早饭，娘先背了一背篼冬洋芋上山。在我磨磨蹭蹭的尾随中，娘已快速返回，跟着背了一趟牛粪。
8 }- c+ R- Q# I g 山道湿滑，娘的脚步缓慢。在白茫茫的山中，她像一枚移动的逗号，为幼小的我书写着一篇懵懂的文章。; t9 T+ M) V0 u. j6 U+ }
山上的雪还在绵绵下着，娘很快消失在雪中，像投进牛嘴里的一把弱小的草料。& c- S4 ]2 h- V/ h0 V
那时，我只是跟在身后漠然旁观，却没有加快脚步，去帮助娘多提一件沉重的农具。! ^ [7 U3 f, X$ c& i1 k$ K3 T6 B, Y
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呵。每当想起雪中俯身行走的娘，我就忍不住想蹲下身子，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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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雪 0 K* f; d6 ~, d J#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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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的梦境还在柳絮般飘飞，一场雪已无声地到来。8 N- v2 \4 K- h$ B5 H, F" q
在午夜，雪的飞翔划着音乐的痕迹。. c: r4 d' r/ y2 D& h) [* w/ U7 Q$ J
我听见：那么多音乐的翅膀，快乐地蹁跹，轻轻划过夜空，并逐渐深入大地，深入人们宁静的思绪。
|% o" B6 m8 H% ^' y6 o 囿居于小小的山坳，这些纯白的、比蝴蝶还要轻盈的精灵，总是在高高的山顶，舞蹈和驻留，一次次冷落我仰望的目光。: x4 s; [+ p8 m7 Y0 ]. i8 C5 A
将一场雪轻易完成的，一定是峭壁间兀立或盘旋的那只黑鹰！
& P& U4 E6 C2 O ~9 A 拎起夜的黑色耳朵，将雪悄然引来，将音乐悄然引来，让生动的意境，划破夜的厚重与沉闷。' l0 H1 c8 }4 |! V6 S' x- Z$ B$ R
午夜的雪 ：悄悄驻守人们思想的高处，将纯净与祥和的种子撒遍空际。
! ~9 e* r9 f2 O7 j 在今夜，雪就是黑鹰盗来的火种——; N4 ^; J) J" z) N
照亮所有于黑暗中敞开的心灵，在冷峻的大地蔓延温情。: V. O0 | n* [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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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雪 3 C6 O+ I3 z. r* Q9 N( f! [
; s7 g# ~( M! ^+ w 父亲的目光，是否包含着磁性的因素，令我远隔千山万水，都为之砰然心动。
/ U/ W+ ~2 i0 l u' V: T/ b" s 那一年的雪，降落于父亲焦灼的黑发之上，一夜之间便完成了人生沧桑的定义。: Q B& D: C& Z& F
其实，很早就渴望自己是一枚纯净透明的雪。犹如当年自母腹诞生一样，冥冥中到来，轻轻柔柔地飘落进父亲刚直而极富营养的目光之内，比一枚亮丽的花朵更娇气地停落于母亲的手掌，静静地感受那番慈爱的端详。
; x {( a% z+ r% s N1 k+ { 而如今我该是父亲头顶的哪一枚雪花呢？与母亲的关切紧紧相连，吮吸着父爱母爱走过沧桑的春夏秋冬。
# N+ g& b0 g+ ]$ Y( v3 R" Z6 Q 那一年的雪，降落于父亲望我远行的路上。踩着积雪奔向远方，我的心底总有一阵痛感不断上升。6 j, |" Q7 [- h& r* j/ C
那一年的雪，纷纷脱离父亲的头顶，一次次漂白我梦中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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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6 W: g' v9 L9 l1 l" { 通联：636150四川省宣汉县电视台7 o- D$ p- l6 p6 w: \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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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1 14:3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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