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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v& [+ D R! \<P><FONT size=4> 梦在寒冬。<br> 这个梦好冷好残酷。想起这个梦，母亲的心就打颤，身上就起鸡皮疙瘩。那个梦让人唏嘘不已，那件事好像就在眼前。<br> 山前有好大好大一片茂密的林子，林子里什么树都有，什么鸟都有，什么野菜都有，村子里的人都喜欢这片树林子，好像没有这片林子，村里人就没法活。叔叔们常在林子里套野鸡，沙半鸡，兔子和野猪。婶婶们常去林子里采野菜、野果。母亲那时是个孩子，她和开拓团几家日本孩子是好朋友，林子是她们捉迷藏，逮小鸟的天堂。<br> 开拓团的农民来中国占地种田，他们带着家人从北海道来。母亲领着日本小朋友打核桃，摘山里红。母亲什么菜什么果都认识，爬山钻林的本事让日本小朋友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都成了母亲的臣民。母亲问小朋友：“日本有多远？”“在好远好远的地方，在大海的那边。”<br> “海是什么样？”母亲没听说过海。“海就象这大山一样一眼望不到边。”日本孩的学问大了起来。自从他们来到中国，中国的小孩都不跟他们玩，他们觉得真没意思，交下母亲这个朋友，他们才觉得生活有了亮色。<br> “山好，还是水好？”母亲要印证一下，海再好还能比得过我们的大山吗？日本孩子犹豫了半天，拿不准，“都好。就是海里有鱼没有小鸟，山上有鸟，没有鱼。”<br> 母亲生气了，“咱这小河小山沟里到处是鱼，多的用勺子舀，顺手一抓一条，谁希罕你们那大海。大海里有的，咱这小河沟里都有。”<br> 日本孩搞不清楚是中国好还是日本好，就含含糊糊地说：“都好。”<br> “日本好，还上中国来干啥？”<br> 日本孩子头摇成拨浪鼓。<br> “海好还是树林好？”<br> 日本孩高兴起来，齐声呼叫“林子的‘腰细’。”<br> 可是，突然有一天，大家都一致认为，那片林子不好了，林子里面发现了死人。那个人给绑在椴树上。日本孩中国孩怕得要命，甚至见了树丛就怕。那片林子没有了小孩子们的笑声叫声，林子臭了起来。<br> 母亲终于想起了一件事，不就是几天前吗？天，嘎嘎地冷，今年的冬天没有雪，没有雪的冬天出奇地冷。<br> 泥火盆里炭火红红的，烤着土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热烘烘的土炕上坐着母亲一家人，老五叔的瞎话被突然撞开的门给打断了，两个拿着枪的日本兵一前一后，押着村里的老薄走了进来。<br> 日本兵吩咐老五叔赶快做饭，便把老薄夹在中间，三个人并排躺在炕上再没言语。<br> 惊恐的老薄紧盯着老五叔，那似悲是急的眼神老五叔看懂了。他向老薄使个眼色瞥向后门，老五叔特意弄些声响引起两个鬼子的注意。似已睡着的老薄见状，悄悄地爬起来想要逃命，谁知两个鬼子腾地跃起，厉声喝住了老薄。<br> 绝望的老薄回头看了一眼五叔，一句话也没有说上，就被挟着押出了长筒房，消失在山林里。<br> 老薄给抗联做事，也给日本人做事，村民们不恨他也不爱他，大家只说他不该死，五叔灰着的脸比铁还难看，翻来覆去地叹着气。母亲纳闷，老薄和五叔不是哥们吗？他怎么会死呢？五叔的脸色阴沉沉的，瞪着两只仇恨的眼睛恨恨地说：“大人的事小孩不懂！”只是他很快地代替了老薄，给抗联做事，也给日本人办事。五叔的人缘比老薄好，中国人日本人都不反对他。老薄的事情渐渐地被人遗忘了。<br> 1945年8月14日日本国战败投降。也就是老薄死后的第二年，几个日本孩被溃逃的开拓团的团长残忍地毒死后，扔在那片林子里喂了狼。<br> 清明节时，已经成了大人的母亲去山林祭奠她们的童伴。寂静的林子里没有人声，只有布谷鸟偶尔叫上两声：不归，不归！★<br> 〔网络文学作品选〕</FONT></P>
$ D+ e& e) M( t/ s; C<P><FONT size=4>注：作者现为《燕东文苑》网管理员</FONT></P></DIV></TD></TR></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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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2 12: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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