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托 作者：周国勇 《十一期》

满山红叶

吃过晚饭后阿美便去卫生间冲澡，之后在穿衣镜前一件接一件地试衣服。
# \% v4 n9 K$ ^
; V2 r' S$ J5 h5 a1 f大壮在看电视。大壮喜欢看新闻，更喜欢看足球。今天是周末，新闻过后马上有一场中国队的世界杯预选赛，之后还有一场英超一场意甲。大壮早就计划好了，今晚来个通宵无眠。
& v3 |0 d0 t6 [' z! z8 F0 ^
5 U# @/ l! ?& B* a独生子小壮在书房写作业。因为是周末，作业比平常多得多。独生子吃过饭后便自学地走进书房。小壮是个乖孩子，也是大壮这一生的寄托。

“叮咚”门铃响了。阿美在卧室里冲大壮喊：“你耳朵聋了吗？不见我正忙着呀？还不去开门？”
4 A: X. z# @& J1 z- v5 V' x
: `3 G: r5 r; N5 v% Y大壮极不耐烦地去开门。再过五分钟球赛就开始了。大壮已经为自己沏好了杯浓茶，做好了熬通宵的准备。“是哪个这么烦人呢？”，大壮嘟哝着去开门。
1 R' U4 @" c& Z/ E& P: z
门外，赵厂长西装革履，头发很有型地向后反梳着，还打了摩丝。“原来是……是赵厂长啊。”大壮问话的时候赵厂长已经不由分说抬脚进屋了。然后熟练地找了双拖鞋换上，那模样倒像在自家一样随便。

2 w8 a9 D1 E! o& d“阿美呢？”赵厂长边往桌上放袋子边问。他每次来总给小壮带些果冻酸奶，还给大壮捎上一两包好烟。果然，赵厂长从兜里摸出一包“大熊猫”甩给大壮。

“哎，你来了？”阿美身穿一件低胸露背的时装从卧室出来跟赵厂长打招呼。
( N3 S; }" o) d6 O( {3 k
“大壮，待会我和赵厂长研究厂里一些财务问题，你带小壮去看电影。”阿美吩咐说。

: H7 P4 k; u0 d" s5 Y( t0 u6 t“小壮，拿一排酸奶去，路上口渴了喝。”临出门时阿美往小壮怀里塞东西。“你赵叔叔买的，快谢过赵叔叔。”

- n; Z1 J+ I3 L门“砰”一声在身后沉闷地关上。出门时，阿美把大壮的钥匙截下，“这个你就不用了，回来时敲门。”

9 `0 q' `+ u  L; B9 F% T“爸，赵叔叔对咱家真好。”小壮扑闪着大眼睛吸着酸奶说。
+ `9 m, M) P/ ?+ x" Z& w% Z. ~, F
/ R4 k8 f7 {) \0 b. H“是……真好。”大壮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去年大壮因为工伤医好后就做不成了男人。起初阿美成天嚷着离婚，阿美是厂花，三十岁的人了风韵犹存。可是阿美后来居然不闹了。阿美从一个普通工人提到财务科，还当上科长。大壮家里生活也跟着滋润起来。买了一套四室二厅的商品房。当然，阿美当上财务科长后赵厂长常来和她商量“财务”问题。大壮有时真恨不得给赵厂长家黄脸婆打电话报信，让她来抓奸夫淫妇。可这样一来，赵厂长栽了，阿美栽了，大壮家现在的好日子也将成为过眼云烟。
- B3 k; t7 C% T1 i, T' N
0 X- C2 N4 y1 L( A2 \3 n7 }“爸，小燕家和咱家是不是挺要好的。”小壮问。小燕是赵厂长女儿，和小半同年级同班。
4 X3 a# y9 V$ R7 L% E
% O" x5 s2 i+ z& n9 ?“嗯……是的。要不，她爸爸怎么老是给你买好吃的呢？”

“可是，我不想和小燕好。小燕肥得像头猪。同学们都喊她大肥猪。”

) n5 G, ]8 X  ]" _  O/ ]“你可不许这样对她，告诉你吧，你妈说将来你们长大了，让小燕嫁给你。”大壮撒了谎。

“我不干！”小壮气鼓鼓说。
) ]$ s+ s. h# s  f' P8 H6 V
“不干？那么咱就不看电影啦。只要你答应和小燕好，明儿给你买辆遥控赛车，100块钱的。”大壮知道独生子最喜欢赛车。
; t- V, r; L$ Y3 P3 n+ t
“好的。看在赛车份上我答应就是。”小壮一脸委屈。
# Z9 n) J& F% V4 D% c  b. H
听儿子这么一说大壮心中顿时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感。他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幅画：再过15年小壮和小燕相恋了。小壮睡了小燕，小燕肚子大了，小壮却狠下心说，去你妈的大肥猪！你以为我真的看上你吗？“我是耍你的……
, s3 M( ?( B  F: ^
; O# R) k% F/ [3 I! s这么想着，大壮心中暖呼呼的，像冬里喝下两杯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