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行了 作者: 弘 彦[第九期]

五女山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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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N7 t- A1 M( Y<DIV><FONT size=4>    娘是轮年在兄弟四个家住的，轮到谁家，谁家就得负担老娘的全部吃喝拉撒。过年拜神求福的时候，接老娘回家的儿子会诚心祷告，祝老娘身体健康无病无灾.老娘在一家住着,要想见其他几个儿子很难。<BR>    老娘说：大小子，我想老四了，你让他来一趟吧。<BR>    老大回答：过三俩年你搬过去，让你见个够，急啥?<BR>    老娘还有一个最小的女儿，娘想跟女儿去她家住几天，女儿不敢。她怕破坏了哥哥们的规矩，要有什么闪失，落什么怨头在身上，担待不起。<BR>    每天除了送三顿饭见个人影，老娘想找个人说话都难。女儿说：娘，我每月来看你一次。每月的十五成了老娘的节日，娘就守在狭长的炕上，盼星星盼月亮盼女儿来看自己。女儿来了，要给娘到院子里洗衣服，娘不许，拉着女儿的手唠嗑。女儿不用回话，老娘一个人说。<BR>    娘说你爹在的时候，我们一大家人围在一个饭桌上多闹腾。吃不上干饭就喝稀的，你四个哥哥一人两海碗，灌的个个肚子圆鼓鼓的，拉一泡尿就瘪了。那个时候好呀，我想见谁就见谁，谁淘气了谁撕烂衣服了谁跟人家打架了，那个时候好呀!<BR>    最后娘总是用一声长叹结尾。<BR>    女儿说娘我回去了。<BR>    娘不言语，只盯着女儿的背影出神，她在盘算今儿个离下个月的十五还有多少天。<BR>    老娘被二儿子接回家才住了俩月，忽然间没了精神头，也不吃了也不喝了。<BR>    老二观察了两天觉着不好，赶紧通知哥哥弟弟妹妹：娘不行了，你们来见娘最后一面吧。<BR>    娘见了围在身边的一群儿女，两眼放光，说话精气十足。哥几个偷偷嘀咕：怕是不好了，回光返照，早点准备后事吧。<BR>娘说我饿了。<BR>    二媳妇端来一大碗饺子，一个不拉全被娘吃到肚子里，娘渴了，要喝水。<BR>    五个儿女守在娘身边等着娘过去。<BR>    娘拽着这个说说话，拽着那个唠唠家常，折腾了一夜累了，闭上了眼睛。<BR>    大儿用手悄悄试探娘的鼻子，呼吸均匀，不像有什么事啊，不是看错了吧。娘没病。<BR>    老娘在梦里盘算着，等到了老三家，住几个月再死一回呢?到时候就又见着他们兄弟们了。</FONT></DIV></TD></TR></T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