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兀剌山城 多次遭袭

五女山文艺

兀剌山城及其南麓瓮村，在明代被王氏高丽和李氏朝鲜先后攻袭过五次。兀剌山城即距桓仁县城东北8.5公里的五女山山城。五女山山城是国内外公认的古高句丽第一个都城纥升骨城。山城于2004年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批准，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据2006年文物出版社出版的《五女山城》中称，五女山属长白山脉的老岭支脉，位于浑江中游右岸桓仁小盆地东北侧群山中，海拔806.32米。山城建于山顶及山腰，山城中心部位，地理座标为东经125°24′44″，北纬41°14′36″。浑江水由山东向山南转而向西从山下流过，山下东、南两侧原是江滩、河道，现已蓄水为水库；山北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沟，现称窄沟；东侧则是南北走向的大沟，称大东沟；山西有顺山而西的石洞沟、刘家沟，沟下则是由北向南流的哈达河，山南有金银库沟。受江河和沟谷围拢，五女山形成一个孤立于群山中的孤山。山势陡峭而险峻，山体西高，东低，西和西南部都是状如石屏的陡崖，东部为倾斜的山坡。山的顶部从山腰处突兀而起，四周崖壁如削，崖高逾百米。山顶平面呈狭长的椭圆形长600米，宽110—200米，东西两侧略高于中部，地势总体比较平坦，偏北有一道由西北伸向东南略高的宽平山梁，山梁的尽头东南端，有一块平台俗称“点将台”是山城的制高点。
五女山山城平面略呈不规则长方形。南北两端向东部凸出，东部中段内凹，形状似一只单靴，南北长1540米，东西宽约350—550米，面积约60万平方米。
山城分为上、下两个部分。山上部分位于主峰周围，在山城的西部和西南部，海拔高度平均在800米左右。西南部地势较平坦，周围峭壁如削。是当时人类的主要活动区域，有大型建筑遗址、兵营遗址、哨所遗址、居住址，蓄水池、了望台、西门、东北谷上的城墙等。山下部分位于山东南的半山坡上，是山城整体的东部，北部和东南部，主要有南墙和南门，东墙和东门以及哨所遗址等。
城墙可分两类，一是天然墙，一是人工墙。天然墙是利用山上的悬崖陡壁或突起的山脊、岗梁为屏幛，与人工砌筑的墙体相连接成为城墙。人工墙是指人工砌筑的石墙。城墙全长4754米，其中天然墙总长4189米，占城墙总长的88%，人工墙总长565米，占总长的12%。人工墙的石料多为加工的石材，可分为大石条、楔形石、梭形石、块石、板石、碎石六种。
五女山山城共设三门。南门，位于山下部分山半腰的南墙上，门宽2.3米，方向263°。西侧为南墙东端的垛头，垛头外缘平面呈弧形，以楔形石砌筑。东侧下临20米左右的深渊断崖，无墙。南门是山城上、下的重要交通通道，一条出入山城的马道，经由此门。东门，位于山下部分山半腰的东墙第二和第三段之间，距南门150米。由于城墙走势的变化，东门为南北方向,门道宽4.3米,方向152º，具有瓮门的雏形。出入山城的马道也由此通过，沿马道出城，可达浑江右岸，进城可与沿墙马道相接。西门，位于山上部分的西部，筑在一条山谷的上口，山谷底宽上窄，两侧断崖陡立，门址内高外低，宽3米，方向300º。南北两翼筑有石墙，南墙较短，似为石阶。西北两侧外壁叠砌楔形石，门南石崖，高约5米，西门与石墙、石崖组合，构成了内凹的瓮门。门外有石阶，以天然石板铺筑，共九级。西门是出入山城山上部分的重要通道。门外与“十八盘”人行登山古道相接，直通山下。
五女山山城在明代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多次成为被攻打的目标，遭受攻袭。头两次发生在洪武初年王氏高丽时期。洪武二年（高丽恭憨王十八年，1369年），高丽王朝已经断绝了同元氏残余势力的宗主关系，正式“臣事大明”，开始使用明朝年号，承认明朝是其宗主国。高丽王朝以表示其断绝同北元的关系为借口，要出兵攻打遗元势力盘踞的东宁府。东宁府即今朝鲜的平壤。平壤原是高丽王朝的西京，元朝至正七年（1270），将高丽的西京改为“内属”，由元朝直接管理，改称东宁府。高丽王朝要攻打东宁府，实际上是想长期占有其地。
洪武二年十二月，高丽国王派李成桂为东北面元帅、池龙寿为西北面元帅，起兵攻打东宁府。李成桂就是后来废除了高丽王朝，建立李氏朝鲜的第一任国王。李成桂的骑兵五千，步兵一万，从朝鲜的东北部出兵。那时，东宁府的同知（官名）李吾鲁帖木儿听说李成桂要攻打东宁府，就带兵到于罗山城想要在半路上抗拒高丽兵。于罗山城即兀剌山城的谐音，今五女山山城。李成桂兵临城下，敦促李吾鲁帖木儿出战。《高丽史》和《李朝实录》中记载，李吾鲁帖木儿见到李成桂兵临城下，没有反抗，就丢掉盔甲对李成桂再拜，表示自己的祖先原来也是高丽人，愿意投降称臣称仆。遂率领三百户投降了李成桂，改名李原景。但是，山城上率兵的头目高安慰还领兵踞守在城上不投降。高丽兵包围了五女山山城。当时李成桂没携带弓箭，用随从人的弓箭射了七十余发，都射中了城上人的面部，城上的高安慰支持不住，不顾妻、子都在城内，利用黑夜从城上顺下绳子跑了。次日，山城上的头目二十余人，率领百姓出降。在五女山山城投降的影响下，“诸山城望风皆降”。降户达一万余户，获牛二千余头，马数百余匹。后来，李成桂把牲畜又退给了原主，因此“北人大悦，归之如市”，都归附于高丽。《李朝实录》形容当时的形势，“东起皇城，北至东宁府，西至海，南至鸭绿江为之一空”。当李成桂进入于罗山城时，听到倒塌了的残墙内有哭声，派人一看，有一个人“裸立而泣”。自称他是元朝的状元拜住，同高丽国的李仁复是“同年”，李成桂一听是元朝的状元，就从自己身上脱下衣服给他穿上，给一匹马让他骑，陪他一起晋见了高丽国王。高丽国王赐给拜住姓名叫韩复，此人以后服事李成桂甚恭谨。这是五女山山城上的第一场战事。
洪武四年，辽沈大地包括五女山山城又被元朝遗留在北方的残余势力所控制。高丽国王恭憨二十年（洪武四年1371年）九月，派遣西京都万户安遇庆、安州上万户李珣往伐五老山城。冬十月，高丽国官员向国王报告称：“我军克五老山城，掳元枢密院副使哈剌不花。”俘获了元朝的枢密院副使阿剌不花。仅相隔一年，在高丽恭憨王时期，又一次派兵攻克了五女山山城。高丽朝为什么连续攻打五女山山城？原因可从高丽朝声讨活动于东宁府一带的元朝遗臣、高丽人赛因帖木儿的檄文中找到答案。檄文中称：“凡辽河以东本国疆内之民大小头目等，速自来朝共享爵禄”。把辽河以东之地都称作是其国土。当然五女山山城也是其国土，攻打遗元势力控制的五女山山城，为的是收回他的“国土”。这是明代五女山山城的第二次战争。
以李满住为首的建州卫，永乐二十一年（1423），率部众由辉发河迁到浑江，明廷批准他后在婆猪江的多回坪一带居住。李满住本人住在兀剌山城的南麓瓮村，他的部众在瓮村周围的婆猪江中游一带住有400户，其余的500多户多数从浑江中游向新开河及鸭绿江右岸的依山近水之地延伸而居，与朝鲜成为隔江的近邻。建州卫大、小首领家中的汉人奴婢，又常有人逃去朝鲜请求庇护，朝鲜多将逃来者解送至明朝的辽东。因此，双方不断产生摩擦，女真人为报复朝鲜，也发生过越江掳掠的行动。宣德七年（1432）十二月，发生了居住在图们江以北的野人女真去朝鲜闾延掳掠居民的事件。闾延是位于今吉林省集安市对岸满浦上游不远的朝鲜市镇，现已被云峰水电站水库淹没。朝鲜认为这次掳掠是建州卫李满住所为。其实，李满住此时正率众去远处打猎，返回时，路遇抢掠朝鲜返回的野人女真，劫回了被掳走的六十四口朝鲜人，派人送还了朝鲜。事后，身居朝鲜境内的建州左卫的首领猛哥帖木儿对朝鲜官员谈论此事时说，李满住对这个事件本不知情，是住在鸭绿江边的李满住的一个部下林哈剌参与了野人女真的这个行动。朝鲜把这笔账错记在李满住头上，是冤枉了李满住。朝鲜对李满住始终不依不饶，背着明朝，对李满住的建州卫发动了攻袭战争。
宣德八年（1433）四月初十，朝鲜以平安北道都节制使崔润德为主将，调集平安北道马步正军一万，黄海道军马五千，于江界会师。然后分头从满浦、碧潼等处渡鸭绿江向兀剌山等处进军，由中军节制使李顺蒙领兵2515人，向李满住寨；左军崔海山领兵2070人向车余等处；右军李恪领1770人向马迁等处；李橙石领兵3010人向兀剌山等处。兀剌山与马迁等相距颇近，鸡犬相闻，助战的金李诚领兵1888人向林哈剌父母寨里；洪师锡领兵1110人向八里水等处。领兵的主将崔润德率兵2599人，直趋鸭绿江右岸的林哈剌寨。
四月十九日，各路军“潜师剿捕”。崔润德所领军队生擒男女62名，杀死87人；夺取马25匹，牛27头。朝鲜死4伤20人，伤马18匹，死2匹。李顺蒙生擒男女56人；崔海山生擒男1人，斩首3人；李恪生擒男女14人，杀死43人，马11匹，牛17头；李澄石生擒壮男18人，壮女26人，男女儿童各12人，射杀割耳5人，马25匹，牛33头；金孝诚生擒男女16人，杀死13人，中箭者7人，马6匹，牛12头。朝鲜军中箭军士2人，中箭马死1匹；洪师锡生擒男女31人，杀死21人，中箭伤28人。朝鲜军中箭军士3人，马3匹。各军所获军器无数。战后，朝鲜统兵主将崔润德于五月丁巳日，上书其国王报喜说，他于三月二十七日得到国王的命令，即刻命令李顺蒙等分兵七路于四月十九日“兴师问罪，丑类悉平，谨奉笺称贺。”
战后的当年六月，明朝的辽东总兵崔巫凯上奏明廷，认为朝鲜不经请示，擅自攻打建州卫，应加以质问。而明廷却在接到朝鲜报告战事的奏文后，对朝鲜未加深责，对双方和稀泥，让双方“解冤释仇，改过从善，各还所掠，并守疆土，各安其分。”这是一场发生在五女山下，只袭击了五女山南麓李满住的建州卫卫址瓮村，尚未攻打兀剌山城的战争。战争是在建州卫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发生的，使建州卫遭受到极大损失。战后，李满住为预防朝鲜的再次袭击，将卫址迁移至兀弥大水（富尔江）上的兀弥府，这是明代兀剌山城附近的第三次战争。
宣德八年之战以后，朝鲜当局终以未能杀死李满住为遗憾，经常派密探深入建州卫所居腹地，探索李满住的居处和行止。建州卫伺机对朝鲜予以报复。宣德十年（1435）正月，建州卫又出动军马，包围了朝鲜闾延城。《李朝实录》称，朝鲜军从城上向下射中“贼”人九十余口，马六十余匹，自辰时至未时，“贼”退去。
正统二年（1437）六月初三，朝鲜从理山派出的密探五人，潜渡婆猪江，直抵兀剌山北隅兀弥府，发现有人家十八户“扑在水岸而散在山峡者不能遍视”。初九日，又从理山派出密探五人，至兀剌山江东古音闲之平，见有人家二户，男妇十六人在耕种和放牧牛马。朝鲜当局一时还摸不清李满住是住在兀剌山城，还是住在山城南麓瓮村？或是住在山城北隅兀弥府？直至正统二年（1437）七月丁未，朝鲜才从建州左卫凡察的一个随从人员口中，得知李满住确已迁移到兀弥府居住，其岳父李张家前年也从朝鲜北部移居与李满住同住。这个说法与一个投靠了朝鲜的、名叫童豆里不花的女真人对朝鲜官员说的相同。其实，李满住在宣德八年被朝鲜攻袭之后，即从瓮村迁入了兀弥府。朝鲜当局在弄清了李满住准确居住在兀弥府后，当年九月，由其平安道都节制使李蒇统兵三路，于初七日出兵，再次攻袭建州卫。由上护军李桦率1818人从理山过江向兀剌山南红拖里，大护军郑德成领1203人从理山过江向兀剌山南阿闲；李蒇与闾延节制使洪师锡、江界节制使李震带领4772人从江界过江向瓮村、吾自屿、兀弥府等处进兵。理山即今朝鲜的楚山，位于浑江口的对岸，其过江的口岸是三羊会。红拖里应是今雅河口一带，阿闲和古音闲之平当是水没前的三层砬子、高丽墓子一带，吾自屿当为大东沟、长岗。理山过江的朝鲜军是经由桓仁县横道川方向，到达兀剌山南。从江界附近过鸭绿江的朝鲜右军，是从桓仁县北甸子附近渡过浑江，然后分道经英英沟、大东沟、长岗，到达五女山南麓的瓮村和富尔江上兀弥府等处。江界是今朝鲜慈江道的首府，其过江的口子是集安市对岸的满浦。《李朝实录》记载，九月十一日，朝鲜的左、右两军进入古音闲之平，夹攻建州卫只有两户人家的田庄。田庄上的女真人早已撤离，左军又向雅河口一带搜索。都节制使李蒇所率领的兵，从大东沟、长岗一带沿江而下，在瓮村周围搜索了建州卫女真十二户，杀三十五人，俘五人，抢走了牛马头畜，焚烧了仓储。十二日，右军从江左过浑江，搜索了五女山城，建州卫居住在山城及阿闲地面的军民皆已疏散，朝鲜军只杀了一个人，焚毁了所有庐舍及“菽粟”。十三日黎明，右军及都节制使的兵都到吾弥府，包围了李满住所居的寨子。李满住等事前已得到消息，人马全部疏散离去。朝鲜军焚烧了其二十四户庐舍和所蓄菽粟。都节制使所率中军随即退兵。右军在半路上屯兵等待左军。左军杀死了十个建州卫人，虏男女九人，从雅河口附近行军与右军会师。当天将近日落时，建州卫的兵乘左军尚未列阵之机，突入袭击，未得手而退。十四日清早，建州卫的兵又对左军大呼犯阵，左军急鸣大砲，建州卫的兵才退走。十五日，朝鲜军退军时，右军殿后，路上有五十余骑建州兵从林中突出，朝鲜军还击时，夺马二匹。十六日，朝鲜军全军过鸭绿江。此战由于建州卫事前得到消息，人马皆已转移，朝鲜军并未占到大便宜，只杀死建州卫六十人，朝鲜军也战死一人。这是一次矛头对兀弥府的进攻又不放弃五女山城的战争，使五女山城第四次经历战火。
兀剌山城上的第五次争战发生在成化十五年（1479）。元顺末年到成化初年，明廷对女真的政策失衡，从限制女真的朝贡人数，到不批准女真头人的升职请求，并对进贡物的要求过严，要求“貂必纯黑，马必肥大”等，引起建州女真的不满，多次引发建州各卫犯边，掳掠开原、抚顺、沈阳、辽阳等辽东地方。
成化三年（1467）二月，海西、建州女真又进入明廷的鸦鹘关内抄掠，明朝的一位副总兵战死。在双岭之战中，明朝的都指挥邓佐等九十八人阵亡。朝廷派大员晓谕各地女真约束部众各保境土，并派官员至建州各卫招抚，使首领人物去北京朝贡。此时，建州女真著名领袖、建州卫都督李满住已致仕（退休）。建州左卫都督董山成为建州女真的领袖，带领建州三卫头目人等，以听从招抚的名义，去北京朝贡。在京期间，对明廷表现不恭顺，返回时被押送至广宁（今辽宁北镇现叫北宁）。在广宁滞留期间又闹事，三卫首领除建州卫的古纳哈外，左卫的董山、右卫的纳郎哈等均被杀死。
明廷在稳住了海西女真和毛怜卫以后，对建州三卫发动了征讨。
成化三年（1467）九月，明廷的三路大军分别陈兵于通远堡、草河口、碱场、鸦鹘关、抚顺、铁岭，重点攻击了建州左卫和建州右卫的驻地苏子河流域。明廷还征调了李氏朝鲜的军队，让朝鲜主攻与其隔鸭绿江相邻的建州卫。朝鲜军先于明军于九月二十五日渡过鸭绿江，分道而进。二十九日在婆猪江上李满住的居处，杀死了已致仕的李满住和其长子、建州卫都督李古纳哈等。三十日，又西进兀弥府诸寨，共杀死二百八十六人，生擒男女二十三人。李满住被杀之处，即当时的建州卫址，也即《建州纪程图记校注》中所记的地名王家土城。其位置在桓仁县北甸子乡浑江彼岸的霸王朝附近。这一仗，被称为成化丁亥之役。此役，兀剌山城未成为朝鲜军的主攻目标。但丁亥之役中，由于李满住和董山等被杀，李满住的几个未被杀死的儿子和建州卫部众蓄意报仇。正如左都御史马文成化十四年六月上奏明廷所说：“虏寇拥众从清河入境抄掠……往年已招降都督董山等，而又杀之，已为失信，近复捣其巢穴，概杀无辜，故彼仇恨不服，变诈难信”。致使建州女真常犯明边。成化十五年十月，李满住之子伏当加（甫乙加大），以明廷让都喜之子完者秃袭职为建州卫首领，未让他袭职为借口，组织二百多人声称要进犯明边。成化十五年（1479）闰十月，明廷以靖虏将军、抚宁侯朱永等讨伐苏子河流域的建州左、右卫。十一月丁末，分五路出抚顺关，半月抵建州境，四面夹击“且发轻骑焚其巢穴，贼大败”。擒斩六百五十九级，俘四百八十六人，攻破四百五十余寨。明廷此次出征之前，即要求朝鲜出兵助剿。朝鲜于十月议定，以鱼有沼为大将率兵一万征建州。十一月，西征建州的官员报告称，大军自满浦将入贼境，“冰不坚合，厚仅三寸，不可骑渡”，并且女真人在其境内路上，斩木为塞，加强了防戍。加以兵士衣服单薄，不耐寒冷，所以没有过江，而退了兵。朝鲜担心明廷责备，又改派尹弼商为都元帅，再次出兵。十二月辛未，尹弼商派人报捷，称初九日越过鸭绿江，十三日深入“贼巢”，“斩首十五级，割耳二馘，生擒唐（汉）女七口，野人十五口，射杀头畜，焚荡室庐。十六日全师而还”。在被擒十五口中有男子三名，妇女十二口，其中一名妇女四十一岁，一名小男十一岁，一名小女年九岁，一名小男打失哈年十一岁，一名小女姐斤伊年九岁，一名小男打比哈年六岁，一名小儿在半路上死了。一名妇女也吾乃五十八岁，一名妇女阿儿失年四十岁，一名小女那歹年七岁，一名妇女也那年五十岁，一名妇女阿失哈二十二岁，一名小女照乙在途身故，一名妇女索的年四十一岁，一名小女毛歹哥年九岁，一名小女伊已里年七岁，一名小女目已里在途自故。被朝鲜军俘获的“敌人”，几乎全是妇女、儿童，连七、八岁的儿童也不放过。这次朝鲜军攻击建州卫的地点，正如成化十六年三月，朝鲜派去北京的奏闻使，在回答明廷司礼监的太监时所说：“我军入征兀剌山城等处即建州部落地。”主要作战地仍是兀剌山城，这是明代五女山城第五次遭兵。（王从安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