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旺和白天鹅 [采集整理：于顺红] 第三期

五女山文艺 · 发表于 2006-4-7 14:5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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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五女山下，浑江甩弯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的沼泽湿地，湿地中央是一顷碧蓝的湖水。不知从哪年起，丹顶鹤、大雁、水鸡、灰凫、鹳鸟成群而来，欢聚嬉戏，后来又来了雪白的天鹅，湖里就长出了翠绿的莲叶粉红的莲花。有个道士说，天鹅衔来了西天瑶池的莲籽。 张旺也弄不清是真是假，反正这湖里有了鲜肥的鲫鱼，他就每天到湖边撑着小船撒网捕鱼，捕上来就拿到集市上去卖。张旺住在八卦城外。 早晨，白濛濛的雾气还在湿地上涌动，张旺就背着鱼篓拎着鱼网，趟着蒲草和荇菜向湖边走来。突然，他听到几声凄厉的鸟叫。一只巨大的蟾蜍叼住白天鹅一条腿，连拖带拽在枯柳树的草墩旁扑腾着，要把天鹅拽进柳树窟窿里。张旺几步蹿上前，一脚踢翻了蟾蜍，抱起了奄奄一息的白天鹅。 白天鹅的腿伤了，翅膀也伤了。张旺找出红伤药，敷到伤口上，撕块布条裹起来，让白天鹅在他的小土炕上趴着。白天鹅饿了，他就把小鱼放到窗台上，多吃几条，快快养好伤，好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又说，我家就我一个人，爹妈去世了，兄弟姐妹都没有，没人来打扰你，吃完你就眯一觉，我去打鱼一会儿就回来。 十多天过去，白天鹅能够炕上地下跳跃了，见到张旺进屋，她就哥—哥—地叫着。张旺知道，她要走了，就抱着她来到湖边。一朵朵莲花开满了湖心，微风中摇曳着少女的英姿。张旺恋恋不舍地擎起白天鹅，谢谢你陪伴我十多个夜晚，让我不再孤单寂寞！说着抚拍了一下白天鹅的翅膀。 白天鹅一跃飞上天空，哥—哥—地叫着，在张旺头顶盘旋。张旺挥挥手，你个小精灵，还有情有意哩！白天鹅真的有情有意，她飞到湖心，一头扎下去，叼着一朵莲花飞了回来，飞到张旺眼前，哥—地一声把莲花投进张旺怀中。 张旺还象从前一样，每天仍在湖边撒网，鱼篓满了，就去八卦城里卖鱼，然后又撑着小船，飘荡在湖上。 不知何时，湖那边出现了一只小船，一个白衣女子划着划板去采莲花。一阵风来，波起船摇，女子一声惊叫跌入水中。张旺急忙撑过船去，救人上船，一看这女子昏迷不醒，口中吐出了好多水，还有血丝，慌忙背回家里，请来郎中。郎中手搭脉上，许久才说，呛了肺，受了惊吓，养几日神志就清了。 第二天女子长长嘘出一口气，苏醒过来，怔怔地望着张旺。你可算活过来了，张旺问，你是谁家的？叫什么？ 女子幽幽地说，我叫白娥。 张旺憨憨地笑了，我送你回家。 去年我就没有家了。白娥的眼泪落了下来。张旺见状，不忍再问，却又犹犹豫豫，在外屋打磨磨，这孤男寡女在一屋，传扬出动岂不坏了姑娘的名声？ 白娥看出了张旺的心思，大哥，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我也没处可去了，你若不嫌弃，我给你看家做饭，你每天去打鱼，行不行？ 张旺听得又惊又喜，恍惚如梦中醒来。这时远处传来了天鹅的啼鸣，张旺推窗望去，许多天鹅从沼泽湿地飞过来，每只天鹅都衔着一瓣莲花，在小房上空翩翩起舞，花瓣纷纷扬扬洒满了庭院。 一年之后，白娥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张旺抱着儿子跪到院中，苍天赐福，我张旺有家有妻有儿了！就叫天福吧。天福过了生日就会满地跑，爹妈叫得甜脆。 又快要过年了，张旺牵着蹦蹦跳跳的天福去八卦城里置办年货。等到回来时，只见房倒屋塌，不见了白娥。父子二人到处寻找，声声呼唤，找遍了城里城外，湖边江畔，仍不见白娥的踪影。 邻居说，有个货郎曾在你家门前转悠，后来听到打斗砍杀声和房屋倒塌声，跑过来一看就是这个样子。张旺背着天福继续寻找，这天就走到五女山下，又饿又累，倒在一棵木兰树下，昏沉沉睡去。 山中方一日，尘世已逾年。张旺醒来见自己躺在一个山洞中，一个白须白发道人正教天福拳术，闪转腾挪，虎虎生风。见张旺醒来，道人笑吟吟近前，盘腿打坐，向张旺讲述了一段故事。…… 张旺听完故事，就领着天福往家走，他要把孩子拉扯成人，他相信妻子一定会回来。他走进破败不堪的小院，和天福一起重建家园。之后，一如既往到湖中撒网，到城里卖鱼，送儿子到私塾念书。 莲花再次绽蕾的时候，鲫鱼正肥。他突然按奈不住地想到湖中救白娥的莲花丛去看看，就走进沼泽湿地。正走着，数十只白天鹅扑啦啦飞过来，绕着道边的那棵枯柳树边飞边叫，翅膀拍打得枯柳发出空洞的声响。张旺好生奇怪，不由得走上前去。他一踏上草墩，就想起那只蟾蜍，想起白天鹅。莫不是那只蟾蜍又嘴馋残害生灵了？ 枯柳的树心早已经空了，张旺扒着树洞儿往里一看，就看见一只白天鹅在里面挣扎，那窟窿刚刚容得下白天鹅的身躯，翅膀却施展不开，飞不起来。张旺攥起撑船的腊木杆，通通地捣向枯柳，那腐朽的木屑纷纷剥落，一会儿就把树洞儿捣开了一扇窗口。 张旺拉出白天鹅时，白天鹅用脖颈蹭着张旺的脸。张旺从她的腿上认出了那块伤痕，不禁恨恨地寻找那只蟾蜍，可是没有找到。他就抱着耷拉着双翅的白天鹅，回到家中。 儿子放学回到家，欢喜得不得了，捉来小鱼喂白天鹅，白天鹅眨眨眼睛，却不吃。儿子又端来一碗米饭，一口一口地喂她，她竟然一气吃了一碗。晚上睡觉时，儿子把白天鹅放在身边，还给她垫上了褥子，陪她嘀嘀咕咕地说话。 张旺晚上睡不着，悄悄爬起来，站在院中，望着湿地的方向，想着妻子白娥。他想，如果是恶人抢去了妻子，邻居总会有人遇见的，为什么谁也不知道呢？ 哥—哥—，张旺听到了白天鹅的叫声，仿佛很遥远，很微弱。哥—哥—，他听到这叫声来自身后屋里。噢，一定是炕上那只白天鹅。他进屋来到炕前，抚摸着白天鹅柔柔的羽毛，你怎么不小心点，又叫那只蟾蜍抓住了呢？看你病得这个样子，真可怜！好好养息几天吧，恢复了元气我就送你去找你的姊妹。 张旺每天还是去捕鱼。这天儿子放学刚到门口，就看见白天鹅迎到大门口，天福三步两步跑上前，一把搂住白天鹅的脖子，爸爸不让你出来，再遇到蟾蜍就没命了。 十几天过去了，白天鹅的病完全好了，张旺准备明天还要出去找妻子。就在这天半夜，白娥突然回来了。白娥说，自己被一伙强盗抢进了牛毛大山，半个月前才逃了出来。 一家人又欢欢喜喜过上了好日子。 许多年以后，八卦城的戏班子上演了一出二人转，叫《赖蛤蟆和白天鹅》，演义了张旺和白娥的故事，白娥是那只白天鹅变的，装扮成货郎的强盗是蟾蜍变的，最终变成了民间故事。</DIV></TD></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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