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蝴蝶

－夜 · 发表于 2007-1-5 20:36:09

一 似乎所有的故事的开局都跟电影情节出奇的相似，于是所有的故事的结局都有了电影情节中的必然，在乎的，不过是个中间的过程，从无论，你是在舞台上一呼百应，还是在寂寞中等待喧嚣的来临…… 酒店16层的拐角可以从一个窗子爬到天台上去，从那里看城市的夜色，很美，很动人。万家灯火，车尾灯，路灯和其他灯的灯光使得城市变为不夜城，这也许是为什么《罪恶之城》的黑白底片要加上红唇和赤血的渲染——即使没有吸血鬼和狼人的黑夜，世界也是有颜色的。喧嚣的车声与吵杂的人语交织着不眠的共鸣。21：00，城市最休闲和最疯狂的时段，也是整个夜晚里城市最诱人的一刻…… 叶锥跟曾芊芊站在这个天台上，10月的夜色风景已经没有夏天那么壮丽了，不过依然可以让人看了抨然心动。高速的节奏里，谁都会发狂……沙丘说：“黑夜是罪恶的本源，淫荡是心灵的地铁……”屋子里是无限疯狂的音乐和无数摇曳的身影，喝了酒后的红男绿女任凭荷尔蒙在身体里放肆。贴身热舞，疯狂摇摆，一切一切so crazy！屋子外的天台却是宁静的世界，叶锥点上一支烟，把烟圈吐进夜幕，看着灰色的烟雾渐渐飘散，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已经飞天。 “希望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曾芊芊轻轻的说一句最普通不过的分手告白作为总结。 叶锥夹着烟的手一挥，示意沉默。他看着楼下的车影，小得可怜——吝啬的视觉给了他一个坠落的遐想，不过稍纵即逝……他心里笑自己不是张国荣，他也不会因为失恋而把所有的一切都破碎成虚空。他忽然觉得年轻的爱情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不过就那么回事罢了。沙丘又说：“当身体的需求成为爱情最高指数的时候，就是爱情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当身体的需求跟别的什么一样重要的时候，就是爱情该结束的时候。”叶子用坠落证明换季，秋已经很深邃了。 窗子被粗暴的拉开，一男和一女从里面纠缠着出来。男的一甩手把窗子关上，然后就猛得把女的按在墙上热吻起来——确切的说那几乎是在啃，就仿佛一个变态的医学家在啃一块挂在墙上的标本……男人重重的喘息与女人急促的呻吟声演绎着男欢女爱最高境界的夜曲。但，在男人把手伸进女人裙子底下的时候，叶锥咳嗽了一声。 一声休止符，热情如火的情侣猛得分开。即使夜色，也掩盖不住女孩的脸红。不过男的却非常镇静，略停片刻，冒出一句：“同道中人。” 叶锥和曾芊芊不想辩白什么，在有些情况下解释永远被定义为掩饰。叶锥只是走到那男人的面前，递根烟给他，然后说：“吓阳痿没？”然后2人一起放肆的大笑起来。 这个疯狂的男人就是沙丘，他似乎是一个乐天的哲学家，同时又是一个为下体活着的流氓。他可以在纷纷议论中说一些让你瞠目结舌的经典言论，也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手伸进女伴的内衣里去……他是富豪之子，身边从不缺乏女孩。叶锥给他的定义是：“百花丛中过，从此无百花！”沙丘很喜欢这句话，把它写在自己的QQ签名上。 曾芊芊过去拉住沙丘的新女朋友莫倩的手进了屋子。沙丘回头看了一眼，问叶锥：“这妞怎么样。” 叶锥轻描淡写道：“有点味道。” 沙丘问什么味？叶锥坏坏的笑了笑：“骚味。”沙丘重重的给了叶锥一拳，然后两人又放肆的大笑起来。 叶锥又点上一支烟，并扔给沙丘一根，然后轻轻的对沙丘说：“我失恋了。” “今天？” “就刚才。” 沙丘点了点头：“节哀顺便吧……” 锥子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沙丘道：“所有这那那这的安慰都他妈的是放屁。我早就跟你说，一本正经的爱情会受伤，你就是不听。中国传统理论让你中毒太深，学我吧！记住，一夜情是最不伤感情的情！！” 锥子笑了：“记得我给你算过命不？” “什么？” “你会死于梅毒！！” “操！”两个人又是一顿笑。叶锥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来不及把微笑收起来，就感觉到鼻子酸了…… 十月的风好刺骨。 从天台回到屋子里，俨然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红男绿女，灯红酒绿……一个个在迷彩下摇曳的身影，就仿佛是一条条舞动的彩蛇——明晃晃的吐着火焰般的芯子，暗中却隐藏着饱含穿肠剧毒的利牙……女人暧昧的眼影眉飞色舞，大幅度的扭动着身体，炫光从乳房和小腹的曲线中折射，让人头晕目眩。音响里正放肆的宣泄着每一个80年后出生代的疯狂，DJ把音调尽可能的推到极限……每个迪斯高的夜晚都是世界末日前的最后一夜，一切感知在这里不过是荷尔蒙分泌过多后的副作用。锥子和沙丘走到舞厅的拐角，找个沙发坐下。沙丘打了个很亮的口哨，把新女友莫倩调到身边，然后伏在香肩之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女孩哈哈大笑。锥子则拿起啤酒，很大口的将一整瓶子一饮而尽。他感觉头晕，他不讨厌热闹，可是此时，他觉得音乐是那样的刺耳，俨然是噪音。锥子把身子尽量在沙发前有限的空间上舒展开，可是还是觉得很局促。他抬起头看那一张张因为疯狂后者是酒精作用下视觉的偏差造成的扭曲的脸，仿佛那是许多嘲笑的音符在他身边飘啊飘。他想点上一支烟来镇静自己，可颤抖的手居然连烟都夹不住——烟掉到酒杯里，金黄的啤酒立刻泛出黑色的雪花。好累，可是他又根本没有跳舞。他用迷茫的眼神瞟了下芊芊，芊芊正在看他。锥子赶紧把头转到另一个方向，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心里暗暗的骂自己虚伪，又几乎同时涌起一丝悲凉。 音乐变了和谐的交际舞，锥子松了口气，他感觉轻松多了，可别人却不这么认为——一片抱怨声中，大家都纷纷找地方坐下来。大多数年轻人是不喜欢交际舞的，所以交际舞的舞曲只能吸引寥寥早熟的孩子们。锥子听见沙丘正跟一群女孩子高谈阔论：“知道么？2006年中国最便宜的商品有3样：卫生纸、火柴和非名牌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我很不平！网上说的好：诸葛亮同志出山前还没带过兵呢，出去不照样打胜仗？？凭什么我们就非用工作经验卡得我们想去跳楼。所以，我决定找个时间在一个充满鲜花的广场上，把所有大学生聚集到一起，像马丁·路德·金一样高喊：我有一个梦想！！然后无数人为我的振臂一呼接竿而起……”看着沙丘跳动的嘴唇，锥子只觉得哭笑不得，他把沙丘一把拉过来，然后对沙丘轻轻的说3个字：“吹牛逼。”然后转身站起来，走了。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能锥子的声音太小又太含糊，沙丘一连茫然的看着锥子的背影。 锥子转过身对沙丘说：“我说：我上厕所。OK？” 沙丘冲锥子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大喊：“看住小弟弟！宁可失财，不可失身！！”锥子竖起中指。 卫生间是这个空间内唯一可以跟天台相媲美的平静的地方。锥子没喝多少酒，但却呕吐不止。他的耳朵边在轰轰的作响，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音乐的轰鸣还是芊芊的分手告白。几年的感情在这个夜晚变成了泡影，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锥子在卫生间的一角靠着墙坐在地上，他已经顾不得地上是干净还是肮脏。他只感觉自己就仿佛一只受伤的羔羊，独自舔舐自己满身的伤痕。他用无助的双眼打量的迷茫的灯光，静静的听着心流血的声音……一切都已经结束，而一切又仿佛刚刚开始。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可这梦也太过真实。锥子最近总失眠，即使睡了也是被梦串联成的一个不成熟的觉，到天亮。大多数的梦是自己去抢劫银行被保安击毙，或者正在****美女却被美女的老公一棍子打晕之类极其无聊的散镜头。他很希望今天也不过是个这样的无聊镜头的延续，但是，他知道不是——他走到水龙头边把水泼在脸上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他不知道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想得到的东西总是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可失去的时候却仅仅在流星划过的一瞬间，那么轻而易举，那么不负责任……当花前月下信誓旦旦的“死了都要爱”的誓言破碎成虚空的时候，再坚强的汉子都会感觉到冷。锥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是红的，眼神是空洞的。他对着镜子里笑笑，笑得却无比难看。他想哭，他只想哭，大脑的神经却极力阻止着眼泪的坠落。可最终，不争气的泪还是流了出来……锥子用手拍着笼头，疯狂的拍着。他的手却在这一刻失去了对触觉的感悟。失恋的滋味，对于沙丘也许不过是个逗号，但是对于锥子，又怎是一个感叹号所能代表的。耳朵里，忽然出现了《黑色柳丁》的声音：“我只想哭，只想哭，只想哭；我只想哭，只想哭，只想哭……” 从卫生间里挣扎着出来，锥子不得不再把微笑的面具无形的戴在脸上。沙丘问锥子为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锥子笑了笑：“便秘。”大家都一愣，然后都大笑起来。气氛似乎很和谐，没有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当。锥子的胃里空得发痛，但是大脑却清楚了许多。锥子从来都是一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追求清醒的人，他始终觉得一时冲动和难得糊涂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不足挂齿，不值一提……芊芊曾经说他很可怕——仿佛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怎么紧张和急迫的一个特定的场景下，锥子都保持着出奇的冷静。此时，锥子才真正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本我。 沙丘的手又很不老实的放在了莫倩的大腿上，隔着网状的丝袜挑逗的抚摩着。锥子这一刻忽然觉得：女人不穿衣服绝对没有穿上衣服具有诱惑力……当他第一次有了人生所必须经历的体验之后，他的感觉不是“原来如此”，而是“不过如此”。锥子顽强的认为柏拉图似的恋爱才是追求爱情的最高境界，因此，他不会像沙丘那样有个墙角就可以放肆的把爱做出来。也正因为如此，他和沙丘成为了好朋友——他们没有任何共同点，但是他们的集合也许就是全部。他们彼此的依存不过是变色龙和树叶的关系，一种互补的需求罢了。锥子需要沙丘这样一个幌子，而沙丘也需要锥子这样一个装饰……其实社会就是如此，都有利益关系，没有纯洁的交集。 就在这个时候，多功能厅里却忽然出现了一只蝴蝶！10月的蝴蝶在人群的间隙间自由的飞舞着，最后把锥子的膝盖当成了一个栖息地。但是蝴蝶错了，那个暂时的落脚点成了它一生最后的宿留；而对于锥子，也许一切才刚刚的开始……锥子轻巧的抓住了蝴蝶，然后任凭那小生命如何挣扎，也残忍的把蝴蝶塞进了钱包放相片的隔层里——而那，正是芊芊的照片……渐渐的，蝴蝶放弃了挣扎，它死了……锥子看着那不动的蝴蝶，自言自语：“你为什么会飞？你为什么又这么美丽？” 音乐很响亮，没有听见叶锥的呢喃…… 
 
（未完待续…）

不吃鱼的猫 · 发表于 2007-1-12 11:11:10

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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