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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马背上的江山》——一座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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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7 15:03: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太阳照耀着通往北京的泥土路,一队士兵机械地在尘埃中移动,他们不敢在长途跋涉的劳累中懈怠,人人强打精神,看押队伍中的囚车。囚犯形销骨立,披枷带锁,刑罚和令人崩溃的站立消蚀了体魄,但那双隐藏在乱发后的眼睛,鹰隼般锐利。量身定制的木笼卡住囚犯,他不得不保持僵硬的姿势,朝末日步步逼近——从历史长镜头闪回,调阅一下资料就知道,这件事发生于嘉靖年间,1575年的流火七月,囚禁于木笼的重案犯,是努尔哈赤的外公王杲……

  公元2007年8月,伴着四百三十年前咯吱咯吱的车轮声,我在龙岗山逡巡古勒城的旧日风云。时值正午,烈焰当空,烤得人像一根暮秋野草。周围是静态的,偶尔吹一阵风,驱散浑身燥热。黄沙小径两旁盛开着淡紫色雏菊,折几枝,放在鼻子底下嗅,便嗅出一个人的味道:王杲是古勒城第N代城主,官称建州都指挥,有关此人的个性描述是这样——“王杲,不知其种族,生而黠慧,通番、汉语等文字,尤精日者术。”

  史载的“不知其种族”,指隶属部落。首先确认的是,王杲系女真族,骨子里生就的聪敏,又不乏狡黠,尤其难得的是,在文化荒漠的东北地区,他有机会接受良好教育,凭着一股子聪明劲儿,居然学得不坏,“通番、汉语等文字”。此外,他还受人指点,精通高深莫测的相术。

  这位建州都指挥的身世还有另一种版本。据说,他是凡察指挥使(努尔哈赤五世祖董山的叔叔)的后裔,凡察指挥使和亲侄子董山为争印闹得不可开交,明中央为平息风波,从左卫中分离出右卫,凡察指挥使领一部分人移居古勒城。

  在明中央干预下,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三家割据,原系一家的女真在苏克苏浒河流域划清界限,三足鼎立,人口、经济发展缓慢。明中叶,刚刚复苏的女真人经历成化之役,地方势力瞬间衰颓,建州右卫在大趋势影响下,走入低谷。这种状况持续到努尔哈赤太外公王杲父亲的一辈才有所改善——这是未经考证的野史,说王杲父亲在五女山(桓仁县,高句丽王城遗址)虎口救下海西女真哈达部酋长性命。海西女真有明中央罩着,日子比较好混,为答谢虎口夺命之恩,哈达部从经济入手,援助建州右卫,使这支女真逐渐走向兴旺。

  事情真伪尚有待考查,但建州右卫与哈达部关系的传说由来已久,这为王杲与哈达部酋长王台结亲,招惹明中央“跑路”哈达部提供旁证。

  努尔哈赤和外公的汉文化教育,都与明将有关。不同的是,外祖父师从抚顺御史张学颜,努尔哈赤得益于李成梁。但努尔哈赤的启蒙教育,归功于外祖父。早在嘉靖年间,张学颜御史和努尔哈赤太外公私交不错,汉官与少数民族酋长处哥们儿,图的是利益,譬如弄点上等人参貂皮。而女真有点巴结的意思——中央的高压政策悬在头顶,不采取迂回措施,讨生活异常艰难。即使仰人鼻息,女真“贵族”的生活也较窘困,小到针头线脑,大到犁铧耕牛,无一不是边贸内容。具体地说,打破的粗瓷碟或粗瓷碗,焗了又焗,缺口像锯齿一样,也不舍得扔掉。

  在佛阿拉旷野,曾找到几块粗瓷残片,三道深蓝镶边和材料质地,能看出新兴政权的日常场景。外孙尚且如此,酋长外公的情形也大致相同。日用品稀缺,迫使但凡有点本事的女真首领,都明里暗里攀附边关汉官,期望在集市贸易中获利。铺垫了这个背景,张学颜和王杲友情的建立基础就容易理解,王杲到张御史家长住,学习汉文化,变得自然而然。这也是汉名“王杲”的由来。而实际上,他姓“喜塔拉”,意为“岸边结网处”,名“阿突罕”。

  王杲在张御史家住了几年,又跑回古勒城。他的跑,和外孙星夜逃离李成梁家性质不同——王杲父亲屡犯边境,被明边将追杀,作为儿子,他必须收拾残局。努尔哈赤亡命奔逃,是爱慕他的李成梁小妾给他通的风报的信,两人各骑大小青马,摆脱李成梁的魔掌。这很像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的侠义,又沾点有情人天涯私奔的俏皮。此事与本文无关,点到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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