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女山的遐思 作者:吕人哲[第九期]

五女山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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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FONT size=4>    车向北行，路过五女山脚下，我的一个朋友突然问我：“你说，五女山像什么？”<BR>    我愣怔了一下，反问到：“像什么？”<BR>    “像女人啊！”说着，他激动起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你看呐，这西面是头，这东边是身体，隆起的胸脯，平坦的肚腹，身躯修长，端庄肃穆，不正是睡美人吗。”他唾沫横飞地大加形容，我惊诧于一向沉稳的他为什么会有如此表现，但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车来，细细地端量起几乎天天见面的五女山来。<BR>    女人天天见，睡着的女人是极少见的。就连古人大大赞美的睡美人，我们也很难想象得出它的真实意境，尽管我们在一些文艺作品当中见到过女人睡卧的形象，可那些大多是零星的支离破碎的，或者是一闪即逝的景象。我真正隐藏在脑海深处挥之不去的记忆是，我儿子出生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每当在睡梦中醒来，总是要在儿子的床前去端详他一会儿，灯光下的婴儿，有如天使一般，而他旁边的母亲也仿佛笼罩着神圣的光环。我把这记忆和眼前的景象联系起来，突然被强烈地震撼了。因为五女山那横亘在蓝天白云下的黛蓝色的身躯在晨光中陡然生动起来，眉眼含笑，宁静安详，长发委地，裙裾飘飘。<BR>    此后，我经常试探着从不同的角度去接近五女山，曾经在她身边倘徉，曾经在她的脚下仰望。也试图竭力的去触摸她每一寸肌肤，倾听她心脏的跳动，想知道隐藏在她那美丽躯体当中的几千年的故事。但是她有天上的白云和脚下的绿水照料，始终静静的睡着，始终带着一丝丝微笑，不食人间烟火。但是我也分明知道她承接天地之灵气，吸收日月之光华，她的生命不会止歇，她不过是在享受历史留给她的珍贵的甜蜜的回忆，在那过于久远的记忆里，她默默地数落着她儿女们的名字：貊人高句丽、女真、还有在记忆深处逐渐远去的那些太过久远的名字。<BR>    五女山仿佛是从远古的洪荒世界走来的女神，她以宽广博大的胸怀孕育她的儿女们，她守望着脚下的土地，呵护着他们成长，繁衍。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弱小变得强壮，从贫困到富强。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孔武有力，却又蛮横不羁，互相争斗不休。就这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她脚下肥沃的山川、土地伴随着她履行母亲的责任，兀现母亲的形象。<BR>    以前，五女山与祖国的一些名山大川相比，并不是很有名气。尽管她有极其丰富的历史文化沉淀和令人目不暇接的自然景观，可是她没有引起世人的重视。那时候叛逆的人们忙于添饱肚皮，忙于争斗，忙于对大自然的摧残，忙于打乱旧世界，他们知道五女山的存在却无暇顾及。其实，历史上有很多的人知道五女山，也曾经欣赏她，赞美她，产生过许多的动人的故事和美丽的传说，但是，无情的事实是：他们不是名人，他们没有名气，甚至更多的人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这就注定了关于五女山的赞美只能尘封在于文人的书案，流传在百姓们的炕头。<BR>    但是，她的子孙没有忘记她，他们继承着几千年的文化传统，在五女山下一直默默地耕耘。他们分别是英雄和人民。<BR>    忽如一夜北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新的世纪刚开始不久，几乎是一夜之间五女山出名了，从中国东北边陲小镇旁边一振冲天，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地，扬名世界！顿时，她的门前车水马龙，冠盖如云，门庭若市；达士闻人，休闲百姓，纷至沓来。人们纷纷气喘嘘嘘地攀援而上，大汗淋漓地危立于山巅，举目四顾，享受着壮美山川给灵魂带来的强烈刺激和愉悦，然后再细细地搜寻，慢慢地品味历史给思想的充实和对心灵抚慰。他们或大声赞叹：啊！五女山原来是这么壮美啊！或深情感悟历史文化的博大精深，咏叹人生，净化身心。每当这个时候，我面对那一张张无限满足的脸，总是忍不住要上前去告诉他们：请你们再回到山的脚下，回头眺望五女山睡卧的形象，看看正在休息着的母亲的身影，去体会真正的美的震撼。<BR>    头些年，还是五女山受冷落的时候，每年冬季大雪封山，绝少人迹，看山老杨家老两口，经常一连几天、十几天都不见人影，山上没有电，唯一的靠断断续续的半导体收音机来解闷。老杨婆子说：“那个难哪，你说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夜里静的瘆人，心里直揪揪，真是挺不住。”老杨就接茬说：“男人还差点，还可以山前山后转一转，死老娘们可惨喽，没有人说话，憋得直打磨磨。有一回来了两个照相的，她追着撵着和人家说话，把那俩人整毛神了，差不点儿吵吵起来。”大伙儿听了想乐，可谁也没乐起来。管文物的老王说：“考古队的老爷们也够呛！撇家舍业地在山上，仨俩月不回家，吃不好，睡不好，憋得嗷嗷叫唤，最害怕的是下大雨，打雷，满地火苗子直窜，没地方躲没地方藏，都有吓尿裤子的。”<BR>    我想：五女山的故事恐怕是永远也说不完的，咱们暂且不说关于她的说不尽的神话、传说，说不尽的历史史实。你就这么直截了当去想：她包容了那么丰富的历史，她经历了那么多的风云变幻，她从大海之中傲然出世，坦然面向青天，不卑不亢，无私无畏，怎么会不令人遐思无限呢。而她的子女们为她尽点力更是应当引以为骄傲的。</FONT></DIV></TD></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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