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铃声 作者:马传江[第九期]

五女山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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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T$ I8 b1 K% E) [<DIV><FONT size=4>    张小同注意到那个女人已经很久，每天早晨张小同开始铲石子的时候，那女人就骑着一辆半旧的电动车沿着小路出去了。<BR>    这是一个破旧的家属院，穿越前面喧闹的工地往后走———后面是几幢未拆的家属楼，会越来越感觉到一种灰蒙蒙的气息，像飘满了雾的乡村。张小同铲着石子，看着身旁来往的人，有和他一样大的少年骑着单车上学去，这样，铲石子发出的喀嚓声里就掺进了像女孩子的笑声一样清脆的车铃声，只是这车铃声，张小同怎么听着有一点点刺耳啊。<BR>    那群少年的单车骑出大门不多久，张小同就该看见那个女人的电动车了。电动车前面的踏板上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子，女孩子的个头刚刚高过电动车，手扶着车龙头的中间部分，有时会抬起右手抠一下眼角的眼屎。电动车的后座上系着一个竹制的篮子，篮子上盖着棉布的毛巾，只是那毛巾比篮子稍微小一些，稍稍显出篮子里那些圆饼状的东西。<BR>    女人约摸三十来岁的样子，穿一件白色的T恤，只是那T恤的白色明显已经洗了很多水，可是依然看得清T恤上摇曳着一棵细细的草，就是那细草，让张小同记起那天在去往小树林的小路上碰巧遇见的女孩子。<BR>    张小同对那女孩子的声音已经非常熟悉，每天他在学校里那片小树林看书的时候，总会听到一个女孩子读书的声音，那声音有一点点沙，虽然并不如收音机里女主持人的声音诱人，可是已经让张小同感觉异常的舒服。<BR>    张小同想起那一次的碰巧遇见时，心底便像起了一阵风，摇起水面上皱皱的水纹。那一次，呵呵，怎么说呢，真是凑巧，他拿着书本刚走到通往小树林的小路的转角，那女孩子从另一条小路也赶过来了，俩人差一点碰头呢。只是，他连那女孩子的面还没有看清楚，女孩子却一扭头捧着书本跑远了。让张小同记得的，只是她衣服后面上摇曳的草。<BR>    一个多月了，那女孩子会知道小树林的一侧少了我张小同吗？<BR>    因为胃疼，娘就是常常胃疼，歇了几天重新来到石堆旁，听着身旁响起的车铃声，张小同觉得真地有好久没有见过那女人了。不知为什么，早晨没有见到那辆半旧的电动车呢？她怎么不出去卖小吃了呢？张小同一锨一锨慢慢地铲着石子，心底做着一些猜测。甩一下酸酸的胳膊，张小同忽然看到那个女人，她牵着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女孩子不时仰起头，似是在问她什么。张小同心下好一阵喜欢。<BR>    张小同铲石子的速度更慢了，一铁锨下去，要好久才端起来铲到推车上去。张小同松了松握着铁锨的手，直了直腰板，好让自己看上去能够好一点，帅？只是铲石子太久，猛一下直起的时候，胃还有一点点疼。张小同真后悔没有穿上那件出去逛街时，花10元钱买下的短袖。她这几天没有见着自己，她也会猜想这些天他张小同去干什么了吧？<BR>    张小同斜朝着推车，好让自己可以更容易地看到她，张小同甚至用手抿了一下头发，只是手指还有没有从头发上滑下来，张小同忽然听到那个声音：<BR>    妍妍，如果你不好好读书，以后就会和这个哥哥一样，看见了吧。<BR>    很熟悉的句子，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啊。张小同怔了一下。张小同又怔了一下，重又弯下身子，一锨紧接一锨地铲着石子。喀嚓。喀嚓。<BR>   恍惚间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阵车铃声，乱糟糟地在头顶头嘈嚷怎么这么刺耳？怎么这么刺耳？</FONT></DIV></TD></TR></T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