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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作家在一生的创作活动中,能和三个国家最高领导人发生直接联系,这样的事情不说绝无仅有,也是十分罕见。而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俄罗斯作家索尔仁尼琴身上。/ i0 _1 L2 N5 _/ c
索尔仁尼琴,是诺贝尔奖获得者。他的代表作是小说《古拉格群岛》, 这书是1973年在巴黎出版的。它披露了1918年到1956年间苏联监狱与劳改营的内幕。古拉格是俄文"劳动改造营总管理局"简称的音译。所谓群岛,取其象征意义,即古拉格下辖的各劳改营。他在书中以白描的手法向读者展示苏联劳改营的真实情况,启发人们思索一个终极性问题:政治与道德的关系。
6 Y( N! P% u& G) M 其实早在1962年他就发表了同类题材的作品,名叫《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这是第一部描写斯大林时代劳改营生活的作品,发表后在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据说,赫鲁晓夫读了这篇作品后,亲自下令在全苏作协机关刊物之一《新世界》上发表。这部中篇小说发表后,他一跃成为苏联的大作家。
: G2 ~; ]( ^, r9 X9 D) u9 x( s 他写这类作品不是向壁虚造,而是以亲身经历作为基础。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部队给朋友写信,攻击斯大林。1945年他的部队进驻东普鲁士时,他被苏联专政机关逮捕,未经法庭审讯,即判处8年监禁。关于这次监禁,后来他写道:"我骄傲地笑了,因为我被捕的原因,一非偷窃,二非叛变,三非当逃兵,而是凭借猜测之力探索到斯大林罪行的秘密。"作者在《古拉格群岛》第七部《斯大林不在了》里面声称:"统治者更换了,群岛还在。"
( A8 U' `* j1 V% P" J3 M 1967年5月苏联第四次作家代表大会前夕,他给大会代表们写了一封公开信,信中说苏联文学"正处于压迫的窒息中",要求"取消对文艺创作的一切公开的和秘密的检查制"。1969年他被开除出苏联作家协会,1970年瑞典皇家科学院授予他诺贝尔文学奖,但他没能出国去领取奖金。1974年被苏联驱逐出境,成了著名的"持不同政见者"。9 }: J, Z7 \; A; M7 B" `9 O j3 C/ f
1994年5月,流亡海外20年后,他应当时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的邀请,终于回到了故国,受到英雄凯旋般的欢迎。要是一般人,早就感激涕零,为那个政权大唱赞歌了。至少,会对政府的毛病视而不见、缄默不言。可索尔仁尼琴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他依然对政府进行批评,对社会的腐败依然进行抨击。也许在他看来,批评政府、抨击腐败,才是他对政府的报答。令人叫绝的是1998年12月11日,他80寿辰,叶利钦授予他俄罗斯国家最高奖圣安德列奖,他竟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就是这样一个永恒的持不同政见者,日理万机的新总统普京竟然在2000年9月20日,亲自前往他在莫斯科郊外的住处看望了他。; n2 |- r6 O7 C& ?- F7 [. p
不因压迫而失掉气节,不因高压而放弃对真理的追求;也不因受到眷顾和青睐而忘乎所以、曲意逢迎,这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俄罗斯能有这样的人物,真是他们民族的骄傲。2 j8 U( e, p6 Y, Q: B1 o
很多人在万马齐喑或动荡不安的时候,常常盼望能更换一个主人,以为换了一个人就会遍地鲜花、乾坤朗朗。而当新的主人出现的时候,人们往往对他寄予极大希望。只要他做几件好事,叫人们能够稍微顺畅一点地呼吸,人们就会笑逐颜开,为他献上颂歌、献上敬意。以为再也不会受委屈,再也不会受苦难。其实,这可能只是人们的美好愿望。就像离婚的人,在旧的婚姻中,整天烦恼、争吵,以为建立了一个新的家庭就会天天过幸福的生活了。而满怀期待地成了新家之后,新的矛盾还会产生,新的争吵和烦恼还会光顾。如果对这一点没有精神准备,可能就会大失所望,甚至对人生绝望。
0 r2 W3 |7 p e% ?. T+ k1 s 能给人带来欢乐的人,也能给人带来痛苦;给你带来灾难的人,可能就是开始给你带来幸福的人。
% g' X# F6 k6 Y! x8 T* q# @9 Z 人们对自己的领导者无权选择,就像旧时代的男女,就凭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硬凑到一起,所遇到的人是好是赖,是贤是愚,全凭天数。颇有点撞大运的味道。撞到好的,自然是如天之福,碰到坏的,只好暗自饮泣,或者红杏出墙。% L0 v% O- ?+ \; i! A3 m
对自己的领导,如果能像现在男女自由结合就好了。没结合前,可以自由选择,结合后,可以自由分手。这样就减少了许多悲剧。
3 r* w9 ]" B; [ 记得伊索讲过这么一个寓言:一群青蛙不满于他们原来的统治者--木板,嫌它太古板,于是一齐找到上帝,要求给他们换一个新主人,上帝满足了他们的要求,给他们派来了一个新的统治者--蛇。而蛇是青蛙的天敌,下来以后,毫不客气,整天把青蛙当作美餐。这时,青蛙们后悔也来不及了。
* t$ ?- \4 r. n9 ?' d 说这样的寓言不是让人们忍气吞声,不是让人们放弃希望,而是让人们不要过于天真,以为换了一个人就会什么都好起来,对他可能的专制或堕落失去警惕。这样,我们内心的痛苦可能会少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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