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是个苦差事（二则）

狐狸糊涂

媒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诞生的，但我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起码现在没有专业的媒婆了，顶多大男大女们去趟婚姻介绍所，登个寻婚启示什么的。双方还得需要彼此的相处和了解以后才能确定终生，两件事虽然同出一辙，但性质可就大相径庭了。
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不少同事关心我，时不时的给我提亲保媒，还教了我不少玄机。他们把一些传统的东西告诉我，我至今还觉得很纳闷。“犁地看呵呵，娶媳妇看哥哥”。意思是种地用牛马必须看你的吆喝，你要娶媳妇的话先看看大舅哥怎么样；“种地少种糜子，娶媳妇少要小姨子；种地多种豆子，娶媳妇多要小舅子” 。糜子就是糯米，产量低，而且十年九不收，鸟雀糟蹋的厉害。意思是小姨子事多说坏话的时候多。而且小舅子能甘心情愿的帮你干活，还没有一点怨言；“娶媳妇看家景，养猪选圈庭”等等，我一直没把这话当回事，但却记忆犹深。
别人提亲的时候基本拒绝，但领导和同事给你提亲就碍于情面，不去你是瞧不起人家了。“看你像个人样才给你拉纤保媒，咱又不图你什么。好了成了你们一辈子，关我们什么呀？”闲话听得烦了不得不去看看。时间久了没有如意的人选，一到相亲的时候就打怵。那时候交通又不方便，费时费力费脑筋，最重要的是浪费感情。
有一次领导说他有个远方亲戚长得如何好，非让我去看看。没有办法我就得去。说好了的，事先找个由头，不然看不成怕伤到谁都不好。
理由挺充分的，我觉得也行。我们走了几十里的山路，累得满脸汗水毛发打绺，在小河边上匆忙的洗了把脸迈进了姑娘家的门槛。说实在话，那姑娘现在长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当时就没敢正眼看看人家那张俊脸。
话也说了，饭也吃了，最后人家姑娘说考虑考虑。理由是嫌我个子矮。偶尔被人家挑剔一回也是一种幸福。我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对我的头儿说：“我们办正事吧。”
领导说：“我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听说你家的猪仔很好，顺便抓两个回去养着。”
相亲不成，另有收获。回去的路上我就后悔了，两个猪仔接近50斤我挑在肩上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差点没把我累瘫了。好在谁都以为我们去抓猪仔呢。


老魏老婆死得早，留下了6个儿子，最小的都26了还没有对象。6个小光棍加1个大光棍，7条老光棍子。左邻右舍的四处踅摸，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老魏头最后急了，说：“不管那么多了，哪怕是入赘倒插门的怎么都行，说难听一点的，是母的咱就要了。”
邻村有一姑娘也挺大了，虽然离婚的没有孩子，人长得也可以。老魏领着媒人带着老四去人家相亲。话也投机事儿也顺当，酒足饭饱双方也都定下了话，说好了下月定亲。
临走的时候女方家属出来送他们，双方一再谦让，倒也客气。谁知道老魏心花怒放，酒冠粉面，或许是酒喝多了心情激动了，走到人家大门口的时候发现了人家是铁大门，上面有一横梁，随手就在大门上做了个上举的动作。
老魏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还没起床，媒人敲门，老魏赶忙起来。媒人说：“人家女方反悔了。”
老魏如坐冰窖一般，连忙问：“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唉！还不是你临走的时候那个单杠动作引起的。人家说，他爸都这样不稳重，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媒人叹息地说。
老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没有办法只好如实地跟四儿子说。老四一句话也没说，没吃早饭就走了。
老四一个月都没有回家。等到了月底回来收拾自己的东西，说要准备结婚。老魏乐了，忙问谁家的姑娘。老四说：“就是上个月看的那家呀！”
“人家不是不同意吗？”老魏问。
“我把她家的大门改成木门了，全都镶上了木板，让你再去没有插手的地方。”老四接着说，“她爸爸说我手巧是过日子的人家，跟我喝了几次酒，说我还行，所以同意了我们成亲。”
“唉，没想到呀，我一个欢喜的动作，差点断送了儿子的一段好姻缘啊！”老魏临死的时候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