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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岁 月 遗 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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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5 22: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五女山文艺 于 2009-9-5 22:17 编辑

第一节
高句丽早期遗址

桓仁地区作为作为高句丽发祥圣地,五女山山城作为当时的第一王都,以五女山山城为中心,境内还分布有众多的高句丽遗址,若“群星之拱北极”,五女山山城向后人展示了当时高句丽王族的生活场景,而诸多小遗址则向我们默默诉说了普通高句丽人的方方面面。其中以王义沟遗址和小荒沟遗址为代表。
王义沟遗址位于桓仁县北甸子乡北甸子村盛家街村民组西南约1公里处的一座小山岗上,遗址所在的小山岗当地俗称为南大台子,小山岗呈东北~西南走向,由高逐渐变为低缓,遗址东北部紧邻一条冲沟,也就是遗址因以得名的王义沟。遗址的西面、北面为断崖,断崖下面就是浑江的一条重要支流~富尔江,在南距遗址约5公里就是富尔江汇入浑江的河口处。2006年9月,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会同本溪市博物馆、桓仁县文物局对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至2007年10月中旬发掘结束。
此次发掘发现房址14座,均为半地穴式,平面有长方形和圆形两种。遗址地层堆积较薄,后期破坏也较严重,保存的现状不是太好。F1保存的相对较好,位于小山岗的西坡,平面呈长方形,房址座东朝西,门道位于房屋的西南角,正对着富尔江江面,房屋的西北部发现有一条烟道,是用粘土堆砌的烟道墙,在烟道墙上用石板覆盖,烟道的西南端与地面灶相连,灶膛的四壁也是用粘土堆砌的。房址内出土了一件完整的夹砂红褐陶单耳杯,一件可以复原的夹砂黄褐陶甑,此外出土了一些陶网坠和纺轮及磨制石镞等。发现灰坑11个,出土的遗物特征跟地层出土的没有差别,灰坑从平面形状来看,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圆形的,这种坑大多数较浅,口径在1米以下,出土遗物较少;另一种为近似椭圆形,长径一般都在1.5米以上,最深处都在50厘米以上,都开口于①层下,打破②、③层和生土,出土遗物较多,目前只发现了两个,其特点是都有生土二层台,因而推测原为窖穴,废弃后作灰坑使用。
王义沟遗址发掘现场

从出土的遗物来看,数量并不是很多,种类也较少,大致可分为陶器、石器和铁器三大类。陶器,从陶质上来看,夹砂陶占绝大多数,又可分为夹粗砂、夹细砂两种,泥质陶数量很少,仅零星发现了一些素面或绳纹灰陶片;陶色主要为黄褐色、红褐色、灰褐色三种,磨光黑陶很少,多为碗;纹饰以素面为主,也发现了一些绳纹陶片,绳纹大致又可分为粗细两种;器形可辨的有罐、甑、碗、豆、钵、杯、纺轮和网坠等(图二六,王义沟遗址出土陶器)。石器:以磨制石器为主,打制为辅,从器形大小上可划分两类,大型石器有石斧、石锛、石锄、石刀、石锤、石磨棒、石磨盘、器盖等,小型石器有石凿、石镞、石网坠等。铁器:大多数已残


缺不全了,表面锈蚀严重,可辨器形有镰、钁、斧、鱼钩、镞、钉等。
综上所述,通过对该遗址发掘出土的遗物分析,该遗址在年代上应该是一处战国晚期至东汉早期(高句丽早期)的文化遗存,但是它又有不同于其它高句丽早期遗址的地方,该遗址出土的遗物从来源上看,有几种不同的考古学文化因素,既有属于当地土生土长的延续下来的文化,又有从外面传入的泥质灰陶的汉文化,还有下辽河流域、图们江流域的文化因素。无论从陶器的哪个因素来看,当地陶器都是要比同时期的其它文化原始和落后的,这一点也正说明了高句丽民族之所以会发展强大起来,并建立高句丽王朝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高句丽民族善于向其它先进民族学习的结果。
小荒沟遗址位于古城镇小荒沟村西南400米的一处山洼里。东、西、北三面皆是隆起的山峰或山脊,北部山峰稍高,相对高度约200余米。两侧山脊下延,如展开的双臂,形成东、西两条山梁,将遗址环护在中间。遗址背风向阳,为古代人类提供了十分优良的居住条件。遗址北高南低,南部坡下有一条山溪,长年流水。站在山上,可以看见富尔江由北流来,向东过西古城子村,再过东古城子村,然后折而南下。江水离遗址最近处约500米。 遗址中部有一条较深的大沟,雨水由沟中流出,汇入山下的小溪。沟东侧遗物分布广泛,西侧较少,甚或不见。遗址现为梯田,其上多种植玉米、大豆。长约l50米,宽近100米。从沟侧观察,文化堆积较厚,深达1.5米左右。
小荒沟遗址,文化内涵广泛,地表遗迹、遗物十分丰富。1980年调查时,在地表发现了一片红烧土遗迹,并发现了灰烬层。由于没进行发掘,这两处遗迹的具体情况尚不清楚,估计可能是房址或灶址、灰坑等遗迹的一部分。
采集的器物较多,种类丰富,有石器、陶器、铁器、骨器等。石器可分打制石器、磨制石器。打制石器较少,有一件打制石锄,钺形,与上古城子台西沟遗址出土的石锄基本相同。磨制石器数量较多,有石斧、石凿、石刀、石矛、石镞等。采集的一件石斧已残,现仅存前段,棒状,较粗大,斧身琢制,刃部双面精磨,直刃,剖面呈椭圆形。石凿平面为长方形,仅有一侧磨光,弧刃。石刀为梯形,双孔近于刃部。石镞为柳叶形,棱脊,短铤,尾有倒刺,镞身剖面呈菱形。另外,还发现了石磨盘残件。陶器数量较多,遗址地表上的陶片随手可拾。夹砂红褐陶为大宗,次为夹砂灰陶、夹砂灰褐陶,此外还有少量夹砂黑陶,部分夹砂灰褐陶中含有滑石粉。陶器均为手制,素面者多,有的陶器表面抹光,仅在一件器耳上见有刺点纹。大部分陶器质地较硬,少量陶器质地疏松,火候不高。采集的器耳多为环耳,剖面呈椭圆形或圆形,其中一件为大型环状横器耳,长1 3、宽9厘米,两端插入器壁内里,然后贴泥抹平,手制痕迹十分明显。此外,桥状横耳,长条状鋬耳,疣状耳数量也较多。器底多为平底,也有圈足者。从采集的陶器口沿等来看,器形主要为大型长颈壶、陶罐、陶钵、陶碗、陶杯、陶豆等。完整器形和较完整器形有碗、豆、纺轮。碗为夹砂灰褐陶,内含少量滑石粉,敞口,方唇,深腹,小平底。豆可分多式,其中一式为碗状豆盘,喇叭状矮圈足,有的盘内呈黑
小荒沟遗址出土的石纺轮和铁

色,抹光。另一式豆盘不详,豆足较高,柱状,上略细,壁厚。纺 轮有圆珠状、墩台状等形式。采集的铁器主要有钁、镞等。铁钁发现数量较多,平面多为长方形,侧视为楔形,上
小荒沟遗址出土的石纺轮

端有銎口,直刃或弧刃,一般长8.5~11、宽6~7厘米。铁镞,一件,为扁铲式,长17.4、刃宽4.4厘米,1987年文物调查时,还采集到一件残铁器,极似燕国刀币的后段,可能是仿燕国刀币铸造的铁刀币。多年来,在小荒沟遗址还采集有骨锥、龟甲等遗物。
王义沟遗址发掘现场.jpg
小荒沟遗址出土的石纺轮.jpg
小荒沟遗址出土的铁钁.jpg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2:18: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五女山文艺 于 2009-9-5 22:23 编辑

第二节
高句丽的军事防御系统

山城是高句丽文化遗迹的一个重要类型,数量庞大、各具特色的高句丽山城不仅在当时成功的庇护了高句丽民族,使得民族血脉和大千生灵得以继续绵延;而且成为今天我们了解高句丽名民族政权特点、解读高句丽人历史生活的一面镜子。桓仁地区作为高句丽发祥圣地和第一王都所在地,岁月的沧桑依然掩不住尘封的魅力,翻开历史的台历,高句丽山城仍巍然屹立。
高俭地山城
桓仁地区保存最好的一座的高句丽山城,深藏于群峰之间,怀抱一片起伏不已的山洼。位于木盂子镇高俭地村,东南距木盂子镇7000米,南距高俭地村2200米,两侧山下即为二道沟,东部绵绵群山。西南部分南北分布有两个小村庄,北边的村庄为头道沟门,南边的为腰段。山城距新宾县较近,西边6000米处即为新宾县大琵琶村。上山入城的道路主要有两条,均在城南,一条是从高俭地村沿夹板沟上行,另一条是从腰段村沿平缓山坡上行。本溪至桓仁的公路在山城南约3300米处通过。

城址所在的山峰海拔831米,周围群山环绕,其南面有一片方圆近1千米的开阔坡地。城址平面呈椭圆形,东西宽、南北窄,城内地势北高南底。城墙多倚山脊而走,人工墙较长,仅在局部异常险峻处以峭壁为墙。
东墙是保存最好的一段城墙,几乎保持原状,北段下临绝壁,形势险要,绝壁上筑有较为低矮的人工墙,城墙均为外高内低,外壁最高处可达2.3米,内壁一般高约1米,上宽2.5米。女墙宽约1米、高0.6米。整个东墙修筑较为规整,内外十分规整,全长333米。南墙沿山脊和较为险峻的山坡的筑成,西端拆毁较为严重,外墙壁面几乎全被搬走,但幸存半壁女墙,最西段约百米长的地方利用绝壁峭岩为墙。东段墙体保存较好,高出约2米、宽2~2.8米,女墙宽0.5~0.6米、高0.7米、全长510米。西墙全长254米,沿一条山脊由南向北绵延,局部利用绝壁山岩,南起100米的段落坍颓严重,其与部分保存完好。最高处2.8米、宽2.5~3米,未见女墙遗迹。距北端30米处,墙体与山体基本相平,城墙上部共发现9个石洞,间距1.8~2米,石洞多为长方形,块石构筑,其中8个大小形制较为接近,边长0.3米、宽0.25米、深0.5米,另1个为方形,边长0.23米、深0.75米。这些石洞,当是竖立那些拴缚滚木礌石的木柱柱洞。北墙全长369米,依山势而筑且外壁呈弧形,墙体整体保存较好,内壁尤佳。其中一段内壁现存29层,高达4.8米,墙体上部有的地方平铺石板,宽3.2米,女墙较矮,宽0.6~1米,高0.4米。
高俭地山城

高俭地山城城垣修筑的十分讲究,内外墙体均采用经过修正的楔形石和条石修筑而成。墙体底部的石头明显较大,采用逐层内收错缝叠筑,墙体较为规整,充分显示了高句丽人精妙的筑成技艺。
全城共有四处城门,南墙一处,北墙二处,东墙一处,西墙无门。南门位于该城西南角,利用山口略加修砌,是该城重要的通道,门外即为开阔的坡地。此门恰在西南两墙连接之处,宽4.5米,门壁砌石尚存。北墙两门,一门距西北角48米,宽7.5米,西端垛口内壁呈直角外折;一门距西北角92米,宽4米,有小路通往山下;两门之间相距44米。东门距东北隅34米、宽3米,目前仅为一豁口,城门迹象不甚清晰。城内有一低凹的水坑,位于西南处,现已淹没大半,较浅已经无水,当时当时的蓄水池。此外,城内还有一条山沟,常有潺潺流水,应是当时城内的一处水源。南墙近东端处突起一块岩石,修凿较为平整,登石远眺,南可见高俭地村,东可俯视群峰道路,推测可能是当时的军事瞭望台。
城内还有一较大的圆坑,西距北墙第二道门址约10米,北距墙基约8米,锅底状,直径8.5米、深1.5米,很可能为当时戍卒驻地。城内遗物发现较少,近年仅在地表采集到一些陶片,有夹砂褐陶,泥质灰陶,黄褐陶等,少量陶片上有弦纹。以前附近村民曾在城内发现有铁镞、铁矛等遗物。
桓仁地区是高句丽民族早期活动的中心区域,发现有较多的山城,高俭地山城是众多山城中修筑较为完整的一座,墙体与五女山城的修筑方法大体相同。西墙上的石柱洞、新宾黑沟山城西墙一段人工墙、霸王朝山城和集安丸都山城都曾发现过,成为高句丽早期特征的一个显著特征。无论是从地域、还是从建筑特征及遗迹等方面来考察,高俭地山城都具有高句丽早期山城的特点。并且与五女山山城距离较为接近,时代接近,两城之间当存在着一定的关系,高俭地山城可能是高句丽建国初期设于西部的一个重要城池。
城墙砬子山城
位于沙尖子镇东南约1500米的城墙砬子山之上,海拔500米,城以山而得名。西部北侧峭岩百丈,实是陡绝。山下西部浑江远流,北部有浑江支流漏河,桓仁至集安公路绕山城北折后西走。连接山城的道路的主要有两条,一条为西路,由于家沟沿坡而上,此路较为陡峭难登;一条为北路,从下甸子村沿城墙砬子沟而上,此路较为平缓且可径入城中。山城坐落于山坳之中,充分利用山势多以笔直的峭壁和突起的山脊为壁,仅在南部筑有一道石墙,人工墙与天然墙浑然一体,体现了高句丽“筑断为城”的建筑技术。

1980年曾对山城进行过复查,城址南北长约400米,东西宽约300米。城内地势西南高,东北底。南墙长约100米,沿一道低矮山梁延伸,地处筑墙较高,高处筑墙较低,基本保持了绵亘连贯之势,该墙与一条较为规整的山梁相接。山梁宽2~4米、高约2米。山梁西端即该墙的西南角,有一椭圆形石台,截面为圆锥状,基宽8米、顶宽4~5米、高约2米,底部为山体基岩。南墙塌落严重,仅有一层保存较好,该段长约20米,底部以稍大的石条或楔形石铺筑,石条一般长0.8米、宽0.4米、厚0.25米,其上所用石材较小并且逐渐变薄。外壁均为楔形石,石长0.25~0.35米、宽0.2米、厚0.15~0.2米。墙基宽4.5米,往上逐渐收缩,外壁较为齐整,逐层错缝叠筑。
翻过西山梁,在城外的西山坡上亦有三道城墙,但由于完全坍塌,原貌已经不清,残高0.5~1米。城垣石料大多为板石,推测当时可能修筑的比较草率,因此保存情况非常不好。三道石墙均筑于山坡之上,应是当时西墙外的三道防线。城门设于东北部,该处恰好位于石壁回抱的豁口,两侧危岩壁立形成天然城门。城墙砬子沟内的山路,正是由此通过。
据当地群众介绍,城内西北处原有一井,现已湮没,具体位置一井不明,推测应为当时城内的固定水源。城墙砬子山城据险守扼,西接浑江水路,北控下甸子川谷,距离高句丽国内城较近,应是当时一处军事意义重要的城堡。城墙修筑风格及选用石料,均与高句丽早期山城诸多特征相近,城墙砬子山城应是桓仁地区的一座高句丽早期山城。
瓦房沟山城
位于五里甸子镇头道河村瓦房沟,瓦房沟全长约1千米,沟口位于西北,现有一处数十户人家的山村坐落于此,名曰瓦房沟村。距沟口约500米的北坡上,筑有一座高句丽山城,即瓦房沟山城。该地由于在行政区划上归属于头道河子村管辖,当时文物普查时,曾将此山城成为头道河子山城。

山城东北距离五里甸子镇约4000米,西北距沙尖子镇约6000米,临近桓仁县与宽甸县交界处,西逾浑江1000米即为宽甸县下金坑村。漏河在城西北约850米处注入浑江,站在城内高出远望,浑江风光皆受眼底,对面宽甸县境内的村庄房舍亦是历历在目。山城坐北朝南,城内地势为东北高西北底,东北处山脊最高,西南为低下的坳口。山城仅在西南部筑有一道石墙,其余各段城墙皆以山脊为墙体。该墙东西长约300米、南北宽约200米,总面积约60000平方米。西南部的城墙由西部山脊南端的巨岩构筑,并且由此向山下延伸,然后与东部微微隆起的一条小山墙相连接,形成一道封护坳口的长墙。但是可惜该墙早年被拆除,较好的石料已经由附近的村民运走,用于建筑房屋及修砌院墙,目前仅剩下原墙内一些不太规整的碎石,且墙体时断时续,隐隐约约,整体遗迹已经不很明显,此墙大约长150米。从残存的墙基判断,宽2~4米、残高0.5~1米。另据当地群众介绍,这里过去也有一些石墙,沿着山城北坡下行,过瓦子沟,抵达山城对面的山坡下,应是当时一道山城外封锁瓦子沟的防护线,但是就现存遗迹来看比较困难。
如今,瓦房沟村许多村民的房屋及院墙上,都可以见到许多修筑城墙的石料,多数为加工规整的楔形石,这种石料平面略呈梯形或三角形,前宽后窄,有的后端形成稍折的尖尾,当地群众称之为“勾子石”,该地所见的这种石料也规格不一,较大者长0.45米、宽0.45米、厚0.16米,较小者长0.2米、宽0.15米、厚0.14米。
1980年文物普查时,当地群众曾说在山城附近曾经捡到过铁镞多枚。
瓦房沟山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对于当时防守浑江北路具有重要的军事意义,尽管目前人工修筑的城墙几乎拆毁殆尽,损坏较为严重,但对研究桓仁地区早期高句丽山城及防御体系提供了重要依据。通过以上几座桓仁地区高句丽早期山城的考察,我们会发现高句丽早期山城的一些特点。
山城建筑地点的选择。均选择在临江河的高山之上,且山脊较高,顶部平坦,山的一面或三面为悬崖峭壁,至少一面为缓坡,这样大多山顶呈簸箕状。江河是天然的护城河,起着保护城的安全和城内生产、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而高大的山脊和悬崖峭壁是天然的屏障,即峭壁墙,使敌人无法攀登峭壁和山脊。高句丽早期山城据险临河,在军事上借助地理质变形成天然屏障,造成易守难攻的局面,而缓坡一面为城内或与城外主要的出入门址设在此处,出入方便,加强内外的联系。

山城的形状。山城的形状均不规则,根据山顶、峰脊的走向多呈不规则长方形、椭圆形、多边形、梯形、三角形等等。由于山城形状不规则,所以具体确指某一墙为东墙,某墙为西墙,非常困难,只有相对而言。山城的形状只能因地制宜,随山脊和顶的形状曲折修筑,这样山城的平面呈多种状态。

山城的城墙。城墙是山城最主要部分,也是最基本的设施。高句丽山城的早、中、晚主要依据城墙所用的建筑材料来划分的。城墙可分峭壁墙、石墙、土石混筑墙、土筑墙。峭壁墙在高句丽山城中,早期、中期、晚期均存在。它与石墙、土石混筑墙、土墙相结合,同为一城城墙的组成部分。峭壁墙一般不在垒墙,因外为陡艄山崖,也不进行人工修凿。但在一些大城或地理位置比较重要的山城,有些建筑。石墙是高句丽山城主导地位,多建在山脊低矮处和山的缓坡一面。石材园地制宜就近取材,多用凝灰岩、石灰岩、花岗岩等。早期石材加工粗糙,利用自然石块或稍加修整扁方锥体的楔形石,自下而上垒砌,现存最高的可达27层,5米以上。中晚期发展成加工精细的石条垒筑.间用碎石和土填充。如前面介绍的罗通山城,则是在山脊上稍加平整,然后砌筑石条墙基,墙的内、外为石筑,中间填充碎石和土。还有外用石块垒砌,内为夯土的石、土混筑墙。晚期吸收中原筑城方法夯土筑城墙。高句丽山城城墙为峭壁墙与石墙、土石混筑墙、土墙间错、分段按山脊形势走向筑成,使之成为一体,达到封闭完整的统一,并绵直一贯。

女墙、角楼、马面的设置。早期山城如高俭地山城筑有女墙设施,起到了战时张弓射敌,为遮挡身体,保护战士的安全,增强战斗力的作用。角楼一般都设在较高的脊峰转折处,应为城墙的四角。瞭望城外与两侧城墙内外的情况。一般角楼都外凸墙外,能防止和击退敌人登城墙的攻势。后期出现的马面与角楼的军事作用基本相同。大多数山城内都有一瞭望台,设在地势最高处。这些军事设施互为照应,防止敌人攻人城内。

城的门址。门址选在易于出入的部位。随山城的大小和走向一般设置1~5个。山城比较缓的一面是城的主要门址所在,即正门。正门大多位于南墙,除正门外其余各门太多为便门。门外有下山古道遗迹。还有的山城存在有暗门,在城址比较偏僻的地方,平时封堵,与城墙相同,必要紧急时打开。

水源和排水设施。山城内的水源是保证城池长期存在的关健。高句丽山城城内大多都有蓄水池、泉眼和井。利用天然的雨水或请泉懈决城内居民的基本生活。山城的城墙多建有排水孔,通向城外。排水孔的大小,以水流能顺利从城墙底部流出城外,敌人又不能从排水孔爬进城内为宜。最大的泄水道应为正门,即所说的水门,也有建在正门之旁的。正门在山城中地势最低,山洪雨水自然从此排出城外等。高旬丽的平原城少,特征不明显。如国内城,最明显的特征是城的平面呈方形。城墙建筑规整完备,角楼、马面齐全。仃址较多,且为瓮门,东、西、南、北各门相对,在一条直线,城内建筑遗迹明显,有里坊设置,与中原唐的长安城布局基本相似。

高句丽早期山城、双城址与高句丽“城邑制度”及五部的发展之间的关系,从高句丽社会历史发展的总过程通观考察,有个突出的特点是,其早期“五部” 的分布和发展,始终是高句丽山城的分区和布局的基础。这种“五部” 的形成与山城布局的关系,主要表现在以下二个方面:

1、早期山城集中分布在鸭绿江和浑江“二江流域的“高山曲谷” 和“故国川”上。王绵厚先生在《高句丽的城邑制度与都城》一文中曾经指出,高句丽山城的起源.从考古学上看应有其“远因”和“近源”。其远因应主要受“夏家店下层文化”和“上层文化为主的中国北方青铜时代的民族“高山型石城和“环壕聚落”的影响。其近源则应直接来源于西汉以前,活动于辽东鸭绿江和浑江等“二江”流域,即古文献中的“大水貊和“小水貊”部落,以“环山围壕”和“石垣聚落”为主要形式的石构建筑的影响和发展所至。其代表性的考古发现。主要有浑江中上游的吉林省通化市万发拨子遗址,和集安县黄柏乡长川台地上的“石垣聚落”。前者在已发掘的数千平方米范围内,除了发现具有“二江”流域青铜时代特有的“土坑墓、土坑石椁墓、土坑石椁石棺墓、大石盖墓、大石盖积石墓、积石墓、阶坛积石墓等七种”石构墓葬外,原报告称,在“遗址四期遗存发现的环山围沟证实,
在西汉时期万发拨子遗址是一个有较严密组织的大型村落。”这种“环山围沟”,实际上是辽东青铜时代山地民族的“环山围壕”的特殊形式。后者则指在1962年发现在鸭绿江右岸的集安市黄柏乡长川台地上约10000平方米的青铜时代遗址中,发现了“保存较好,四周尚存石垣痕迹”的聚落址。1983年再次调查认定,该“石垣聚落”,“应是村邑的院落围墙”。发
现于高句丽始兴之地的上述“二江” 流域“故国川” 上的这二处遗址,意义重大。因为从该二处遗址出土文物综合分析,这二处遗址,都是“二江” 流域从春秋战国到西汉前期的青铜时代遗存。这种文化在辽东通常与石盖墓、石棺墓和辽东式青铜短剑并存,在文化性质和地域上都具有“二江”流域汉以前辽东“貊”族即“高夷”的青铜文化特征。而这一高句丽始兴之地发现的青铜时代“环山围壕”和“石垣聚落”分布地,也正是高句丽建国后早期山城的集中分布区。其代表性的早期山城已发现的有桓仁县五女山山城、集安霸王朝山城、新宾红庙子山城以及集安“国内城”建筑前的“尉那岩”山城(山城子山城)等。其中经正式发掘的桓仁五女山山城,在其下层的青铜时代堆积中,也发现了与上述万发拨子、长川等遗址时代相同的小型青铜器、央滑石粉褐陶和夹沙褐陶器等。这些均为“二江” 流域,从青铜时代的“貊”族“石桓聚落” 发展到高句丽建国后的早期山城,提供了重要考古学信息。应当指出,上述“二江”流域,不仅是早期“貊 部环山“石垣聚落” 的发现地,也是其后高句丽早期“五部”之王族“消奴部”(西部)和“桂娄部”(内部)的核心地区。除此以外,在“二江”以外的其他地区,尚没有发现青铜时代的“环山石垣聚落”与稍晚早期山城并存的典型地区。因此可以推断,以浑江和鸭绿江中、上游为中心的“二江”流域,不仅是青铜时代辽东貊系“环山聚落”的集中分布区,也应是后来高句丽王族“消奴部”和“桂娄部” 的中心区。即高句丽山城的早期分布基础,应与高句丽“五部”中的始兴部落“消奴”、“桂娄”二部的早期“氏族聚落”有关。而高句丽山城的扩大和发展,同样与高句丽“五部” 的扩大和发展有关。这是研究高句丽的早期“城邑制度” 的发生和山城起源时,应当特别重视的考古学重点区域 。

2、随着“五部”制的形成和发展,“五部耨萨”成为高句丽山城的主要军事首脑和部族首领。高句丽的“城邑制度”与山城发展的关系,在进入魏晋以后的高句丽鼎盛时期,有二种突出的现象:其一是随着高句丽“五部”制的扩大,山城的分布相应向汉郡地区和扩并的其他部族地区发展;其二,随着“五部”落围的扩大,在高句丽中央王族以下,“五部褥萨”成为管理五部山城的最高军事和行政长官。前者从文献记载中看历史现象是普遍的。即高句丽每占领一个地区,即把其“城邑制度”和山城建筑扩大到该地区。从考古发现上看,凡是旧汉魏辽东、玄菟、乐浪诸内郡地区发现的高句丽山城,其建筑时代上限大都在高句丽占领这一地区之后。如辽宁境内辽河流域边缘的南北纵向数十座高句丽山城,其考古遗存和构筑方法,大都在好太王占有辽东的公元四世纪初以后。而大同江流域的诸多高句丽山城,亦多在长寿王占领汉乐浪郡的公元五世纪中叶以后。除了上述普遍性的规律外,从考古遗存上看,个别的典型范例可举鸭绿江下游的丹东瑗河尖汉城与虎山高句丽山城的关系。前者已公认为汉代之“西安平”县,后者应为句丽“泊淘城”。二者均经笔者亲自调查多次。前者在汉城地表,多有高句丽红褐色瓦等遗物,而地下探掘,并无高句丽遗存。说明虎山山城和“西安平”县地表的高句丽文物,无疑都是高句丽占有汉“西安平县”后始筑时留下的遗物。其上限从文献中看,应在西晋以后。后者“五部耨萨”与山城发展的关系,则表现为中、后期高句丽山城的分布和管理体制,已分属“五部” 部长以下,以“五部褥萨”为各部统帅的山城管理体制的严密结构。《三国史记》:第三代高句丽太武神王十五年(公元32年),“遂使南部使者邹素代为部长”。这是高句丽迁都“国内”后,对早期“五部”部长的册命。其后在《北史》、《旧唐书》和《通典》中也有记载。《北史》中《高句丽传》记载,高旬丽的官制,在中央王族“十二等”之外,“复有内评、五部褥萨”。《旧唐书·高句丽传》:大城置褥萨五,比都督。诸城置道史,比刺吏”。同书,唐贞观十九年,唐军渡辽攻安市城,“(高丽)北部褥萨高延寿、南部褥萨高惠真帅军及棘韬兵十五万,救安市”。可见高延寿、高惠真等,均为以“褥萨之职统领本部山城。在“五部耨萨” 的统领下,各部山城中,又有“道史”、“剌史”、“邑长”、“仟长”、“伯长 等军事首领,由此构成了高句丽中、后期山城以军事防卫为主的各级管理职能。

军事防御体系是高句丽山城的主要实用功能。从城市考古学上考察高句丽山城,与汉、魏、晋、唐中原州郡城市的重要区别,是其军事防御体系的突出。这是构成高句高山城制度的独特实用功能。其主要表现在如下方面。

1、围筑于“高山曲谷” 是高句丽山城的主要特征。高句丽山城的修筑, 从文献学和考古学两方面看,都与该民族的生活环境和文化传统有关。即《三国志》和《和汉书》记载,高句丽以“高山曲谷” 以为居。应当说,中国北方少数民族,在早期依山川、台地建造山城或石城,具有普遍规律。如辽西“夏家店下层文化” 居民的早期“高山型石城”。这种“高山型石城”,很可能是从早期“围壕聚落” 发展而来。但“夏家店下层文化” 的石城,同高句丽山城尚有些区别。二者除了时代的差别.从考古调查发现形制看,“夏家店文化” 的石城规模较小,多建于河谷中三级以上台地或海拔数十米至百米左右的丘陵上,很少建于高山脊顶它的特点是,沿河谷台地排列,取向阳坡台而多靠近自然山川水源。极少见“夏家店下层或“上层” 文化的石城址内,有自然或人工修筑的独立水源。其城垣结构,也一般以石垣或土垣围筑,坡上不见“女墙”、“角楼”,而门址多直接面向山谷坡地,极少有“瓮门”和“拱墙”等。即“夏家店下层文化” 的石城,虽然也有防卫作用,但从总体上看,其主要功能,应是便利部族或氏族管理和生活的聚邑性质。高句丽山城则不同,除了极小的哨所一类“当道小城外,大、中、小独立的山城,几乎均建于高山深谷上,其城垣无论是石筑或土、石混筑,多建于山脊上,形成真正的“盆谷式”山城。这种建于高山曲谷上的山城,由于充分利用山脊和悬崖峭壁,上下高差很大因为距离山下河川或水源较远,所以在山城必须建有独立的水源和用于泄水的水门和涵洞。这是其他诸多北方少数民族早期山城中缺少的设施。而高句丽山城之后或稍晚,如渤海、女真大型山城,包括笔者曾亲自考察过的日本滋贺县“古坟~飞鸟”时代的“鬼城”等大型山城,则出现了类似高句丽山城的“瓮城”、“水门”或石筑泄水涵洞等设施。从这个意义上说,主要服务于军事防卫目的的高句丽民族,其山城的建筑特点及其主要结构,对中国北方(包括新罗和日本等)公元三至十世纪后山地民族的山城建筑及其文化传统,都具有一定的影响。

2、军事防御设施的完备,体现出高句丽山城以军事为主的功能特征。与围筑山城于“高山曲谷”相对应,高句丽山城中军事防御设施的完备,为中原城市和北方其他少数民族所不可比拟,诸如:高句丽山城的因山设险,充分利用峭壁山崖,在北方诸民族的城市建筑中最具特色。从考古调查发现看,从其第一个都城“五女山山城”开始,中经集安“丸都城”和平壤“大城山山城”等,无一例外。另外从历年中外考古学者调查所见的鸭绿江两岸的百余座高句丽山城看,绝大部分山城,虽然缺少汉魏古城的布局规范,但军事防御设备却很完善。诸如带瓮门或“关墙”拱卫的城门;高大城垣上的角楼、望台、女墙设施;与城壁相连的“马面”,以及环城“马道”等,无一不与军事防卫有关。有的山城城墙上部,还专设有供防卫用的立木柱洞(立栅)等设施(有人认为系“滚木雷石”用)。与中原同时期的城市相比,高句丽山城城内建筑布局规划的简单和军事防卫设施的突出,构成了高句丽山城的独特的城市功能。

3、建筑布局的“无规则性”,服从于军事防御的因地制宜。高句丽山城的“无规则性”,如上所述,是直接服务于军事防御的特殊需要。这种山城布局的“无规则性”,从考古学的角度看,主要原因有二个:其一,从客观上看,高句丽山城选择建筑于自然地理的“高山曲谷”和“围山筑城”,这就决定了山城布局的必然无规则性。调查所见的大多数高句丽山城,都围筑于若干山峰或谷地形成的“簸箕形”盆谷中。因此,其城垣布局的结构,只能随山就谷,无法形成人为的规范。从这个意义上说,高句丽山城最充分地吸收了北方少数民族早期山城的原始形态和优越性,保留了典型的山地民族的城市建筑文化传统。其二,高旬丽山城布局的“无规则性”,从主观上看,首先考虑和服务的是防卫目的。以高句丽山城的城门为例,城门的多少、朝向、结构和方位,均无定制。有的山城规模宏大,但只有一、二处城门。如辽宁凤凰山山城,周垣约l5公里,围筑于凤凰山和高丽山之间。但其主城门只有南JL—座,完全视军事和交通需要设定。诸如此类,不胜枚举。高句丽山城的这种有区别于中原城市的“无规则性”,既是其城邑制度的特殊性,也充分体现了其山城布局在军事防御上的优越性。

4、缺少里坊和市井布局,是高句丽山城军事防卫的实用特点。高句丽山城突出军事防御功能,轻视规范布局的考古学特征,在城市规划中的表现,是无论其大、中、小山城。均不甚讲究如中原城市的里坊、街道和市井等布局。包括著名的丸都城”及平壤“大城山山城”和“长寿山山城”等都城和“陪都”山城,这些大型山城,其范围都在周长数千米以上,而且城垣和城门结构都极具气势。但城内却缺少规范里坊和街道布局。这是高句丽山城区别于中原州、郡和都城的又一显著特征。究其原因,除了上边提到的高句丽山城的特殊的地理和地貌条件外,更应当和高句丽大型山城的修筑目的和功能有关。即高句丽山城具有用于军事防卫兼管理五部“城民”的性质。从调查、发掘的高句丽山城看,城内除少数官署和寺庙外,大多以半地穴式和地上石构建筑的简易居室为主,多不设立功能区。大多数居民区,以缓坡台地或向阳、近水坡地为主,建造以军士防守和“城瞄”聚落为主的居住区。在非战时,更有相当数量的部民,环住在山城外的便利之地。其中如经发掘的著名的高尔山山城,尽管这一大型山城,作为高句丽“西部褥萨驻守的重镇,曾设有“新城太守”和“新城宰”等官署,但从发掘的主城看,其重要的建筑址,主要是靠东城西墙二区,一南北走向、数十米的石构建筑,分若干个单元的居住址。此外城内并无规范里坊和街道以及具有夯土台基式的大型建筑。如高尔山山城这样重要的高句丽“西陲重镇”,仍无里坊等布局而突出防卫功能,并不是高句丽民族政权不懂得汉制中原州郡城市的布局优势,而完全出于军事功能的考虑。因为如“国北新城”这样的重要高句丽山城,不仅其名称即来源于汉“玄菟郡”旧城,而且与汉魏“玄菟郡” 旧址隔河而居,并曾利用过“玄菟郡 旧平地城。所以高句丽山城的缺少城内里坊和规范街道设计,只能从其城市的功能上来寻找原因。从中国古代城市规划建筑史来追溯,早在春秋时期的《管子·乘马》篇已记有“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 。这是中原都城和重要州、郡城千年沿制的建设原则。而综观高句丽山城,却一反其道而行之,可称“非于广川之侧,必于大山之上”。既使是有少数平地城,沿汉制筑于“广川之上”,其近处也必有大型山城相拱卫。这“一上一下”之别,正是高句丽山城有别于中原城市的基本规律之一。“比郡县”是高句丽山城后期发展的总趋势,是高句丽山城与其城邑制度发展的另一个显著特征。从公元四世纪末的中期开始,高句丽山城的管理制度,从以“五部”为核心的“城邦奴隶制”,开始向中原汉制“比郡县”转变。这一制度的微观发展和演变,同样影响着高句丽山城的建筑和布局。从有文献记载的史料看,中原魏晋王朝册封高句丽王兼授其汉官名号和高句丽王仿汉制设置汉官职称,大体应开始在公元五世纪初的东晋末和北魏前期的“后燕”和“北燕”时代。《梁书·东夷·高句丽传》:(公元396年)后燕“(慕容)垂死,子宝立,以句丽王安为平州牧,封辽东、带方二国王。安始置长史、司马,参军官,后略有辽东郡。此条记载正值好太王占有辽东的公元四世纪末叶。从地偏辽西的后燕主慕容宝对高句丽王安的“册封”看, “平州牧”和“辽东、带方”二郡,本是从魏晋以来的汉官制,慕容宝将已不存在的“平州牧”虚职和“辽东、带方二汉郡地,委高句丽以王称”,显然具有安抚高句丽的羁縻性质。但高句丽王以此为契机,循汉制“始置长史、司马、参军”等州、郡长官,则从其“城邑”制的五部“褥萨”及“邑长”、“仟长”、“佰长”等,向汉制转变迈出了重要一步。自此以后,南北朝时期以来山城官制中的“比郡县”,在高句丽后期的“五部”山城中屡见不鲜。如《北史·高句丽传》“其王好修宫室,都平壤城,亦曰长安城。其外复有国内城及汉城,亦别都也。其国中呼为三京。复有辽东、玄菟等数十城,皆置官司以统之”。从其行文看,高句丽“三京”以外的“辽东、玄菟等数十城”,显然大多为好太王以后所占有的汉、魏故地。其城“皆置官司以统之”,我认为除了原有的五部“褥萨”等高句丽部族首领的“城邑”官制外,也应有比照汉官制的“长史”“司马”及“都督”、“刺史”、“太守”、“城宰”等官品。标志着后期高句丽山城(特别是大、中型山城)实行着以“城邑”制度的部族官制为主,以“比郡县”的汉官制为辅的双重管理体制或兼行管理方法。如《旧唐书·高丽传》记载:“外置州县六十余城,大城置褥萨一,比都督;诸城置道使,比刺史;其各有僚佐。分掌曹事”。《新唐书》亦记载。高句丽“大城置褥萨五,比都督;余城置处闾近支,亦号道使,比刺史,各有参佐、分干”。此外1979年发现的公元五世纪以后的韩国汉城东南忠清北道《中原高句丽碑》中,也有“前部大使者”与“古牟娄城守”、“咸罗郡”、“主簿道使”等高句丽与汉官名共存。新、旧两《唐书》中记载的高句丽“外置州县六十余城”,与《北史》记载的其国在“三京” 地区外,“复有辽东、玄菟数十城”含义应相同。既在高句丽后期,至少在高句丽“五部”核心地区和“三京”之外,在原辽东、玄菟等广大汉郡地区,不仅“外置六十余州县”,而且大多借用汉制“比郡县”的管理方式,将这些“外置州县,置于高句丽“五部褥萨”的统辖之下。这就是为什么在两《唐书》和《中原高句丽碑》中,屡屡出现“北部褥萨”、“西部耨萨”、“南部耨萨”、“前部大使者”,同时又并存“新城太守”、“新城宰”、“道使”、“成罗郡” 等汉官制度的历史原因。而《新唐书》中所指后期高句丽山城中,在“比都督” 的“褥萨 和“比刺史” 的“道使下,“各有僚佐、分掌曹事” 的山城中、下级官吏,即是史书中往往出现的“城守”、“城宰”或“司马”一类军职。正因为在高句丽后期,在故汉郡的广大地区,兼行着“城邑制”与“郡县制的管理体制并存,所以在唐代收复这些汉郡山城后,直接委以汉官则水到渠成。如唐贞观十九年,唐太宗下辽东“白岩城”,即“以其城置岩州,授孙伐音为岩州刺史。这应是在高句丽降将孙伐音旧有岩州“处闾近支基础上的加授。其他如“新城州”、“盖牟州”等,也循例设置汉制州、县以统之。

总之,高句丽民族政权的后期,从“城邦奴隶制”的“五部褥萨”制,向汉唐比郡县的封建制的出现,体现的不仅是其山城管理体制的若干变化,更是其鲜于记载的社会结构变化的微观反映。尽管同高句丽的社会历史发展一样,直到公元七世纪中叶,也没有完成从“城邦奴隶制”向封建制的转化;高句丽山城中的城邑管理体制,也没有完成从“五部耨萨” 制向郡县制的转变。但其山城管理体制,已开始由“五部制”向“比郡县” 的转变,其社会意义是重要的。它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在汉文化和汉官制影响下,世居“高山曲谷”的高句丽民族政权,在其政权结构的发展变化中,经历着从民族文化形成的“多源一体”,不断向民族政权结构的“多元一统” 的过程中迈进的历史轨迹和客观规律。

高句丽除了数量众多的山城外,还辅以遍布各处的关隘或哨卡构成其境内严密的防御系统,目前桓仁地区发现的高句丽早期关隘大多保存较差,其中北沟关隘则是保存最好的一处。北沟关隘,位于沙尖子镇北沟村西南约1500米的峡谷之中,1980年文物普查时发现,后经复查,确认为高句丽时期设立的一道关隘,当地群众称之为“老边墙”。关隘所在的峡谷称为“干沟子”,沟口较为开阔,是一个小片冲积平原,向东延伸逐渐收缩,约行2.5千米沟谷开始分叉,一条向东行,一条向东北行,两沟分别称为南干沟和北干沟。沟侧群山相连,高峰耸峙,峡谷愈深愈加变窄。关隘设于北干沟,距叉口约1千米,正是沟口最窄之处。由此沿沟谷上行,山路折东即可进入集安境内。干沟子内有小河一条,河因沟名,称为干沟子河,又称干河子,河水发源于北干沟尽头,南流,过跳石湖沟,折向西南,流过关隘,几经弯折,于干沟子村西注入浑江支流漏河,沿河有一条乡路,通过关隘。
北沟关隘

北沟关隘据险扼要,紧守谷口。关隘两端从山腰筑起,均与山腰矗立的石崖相接,形成了一条自然山势与人工筑墙相结合的封锁线。南端石崖长近100米,高约20米,北端石崖长约10米,两端石崖之间即为人工修筑的一道长墙。该墙大致为南北走向,方向345°。墙已坍塌颓废多年,现已为一石楞,遗迹尚明显。南端墙垣现存88米,北端城垣现存134米,中段为河流和乡路所占部分,城垣已无,该墙总长259米。墙垣残毁严重,壁外大石多已脱落,所剩遗留多为碎石。南端约10米长的墙垣保存稍好,仍可见数层大石。从目前现存的墙垣观察,城墙两侧外壁压缝叠筑,其上逐渐内收,里面填充碎石。墙基宽9~10米,残高1~1.8米,外壁经过加工的大石头多为长方形,少数为楔形,较大者长50、宽40、厚20厘米。北沟关隘原应设门,推测门址可能在今乡路通过之处,另外河水流经之处,应设有水门或水栅之类的设施,因时间久远,遗迹破坏较为严重,形制基本不可知晓。关隘北段东侧田地中,距靠近山坡处约20米处有一块稍平的地方,过去发现有石砌遗迹(推测为房址),可能是戍卒驻地或军事指挥所。
北沟关隘所在的位置比较接近集安,是高句丽人为保护国内城而修筑的一道防线,现今在集安境内,已发现望波领关隘、七个顶子关隘、湾沟关隘及大川哨卡等防御设施,北沟关隘应和集安境内的关隘、哨卡一样,是这一系列防御设施中的一处。
高俭地山城.jpg
北沟关隘.jpg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2:24: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节
桓仁地区的高句丽墓葬

桓仁地区作为高句丽发祥圣地,高句丽早期及建国前后无数高句丽人曾在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数十年的生活之后他们又长眠于此,作为高句丽人幽冥居处的高句丽墓葬,桓仁大地成百上千,依其墓葬形制的不同,桓仁地区的高句丽墓葬大致可以三大类:大石盖墓、积石墓和封土墓。
1高句丽早期的大石盖墓
2006年9~11月,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本溪市博物馆、桓仁县文物局联合组队,对冯家堡子墓群、光复村龙头山大石盖墓进行了发掘,取得了较大成果,为高句丽起源及早期文化研究,提供了一批重要资料。
八道沟大石盖墓



冯家堡子墓群位于桓仁华来镇冯家堡子村附近的农田中。冯家堡子西河与南河在村子的西北部交汇,冯家堡子村就坐落在两河冲积的平地上,周围群山环绕。墓葬分布比较零散,主要集中于两个区域。Ⅰ区位于村西田地中,现存墓葬15座,皆修建在古河床上;Ⅱ区位于村东田地中,现存墓葬10座,亦修建在古河床上。两区之外,还有10余座零星散布的墓葬。本次共发掘墓葬10座,墓葬类型比较复杂,即有石盖墓、无坛石圹积石墓,也有方坛石圹积石墓、方坛石室积石墓,墓葬年代不一,较早的墓葬可能为西汉时期句丽族的早期遗存,较晚的墓葬应为高句丽4世纪或稍后时期的遗存。现对与高句丽起源有关的墓葬介绍如下:
M1
位于冯家堡子村后川自然屯北50米的田地中,东、北分别距冯家堡子南河、西河约50米。为方坛石室积石墓。方坛平面近方形,长4.7~5.4米、宽4.8米、最高处1米。坛壁均以大石砌筑,壁面不甚规整。墓室位于方坛中部,平面呈铲形,长2.1米、宽1.25米、高1米。墓室东、西壁均以厚重大石板立支,北壁以2块青色薄石板斜支,西北角以青石片层层叠砌,砌筑简陋。墓道南向,墓口封堵一块不规则石板。墓室上面原覆盖的大石板已被移至墓顶东侧,石板平面近圆角长方形,长2米、宽1.9米、厚0.4米。墓底平铺拳头大的河卵石,较平。墓底发现4根股骨及胫骨、腓骨、髋骨等,分析墓内葬有2人,骨骼多已扰乱,葬式不明。未见遗物。

M3
位于Ⅰ区东南部田地中的一道土塄上,为石盖积石墓,南距冯家堡子西河50米。土塄长33米、宽6.1米,高0.2~1米。大石盖平面略呈梯形,长2~2.5米、宽2.4、厚0.3米,表面倾斜,西高东低。大石盖下面即为墓穴,墓穴平面呈长方形,长2米、宽1.5米、深0.2米,四周以块石砌筑圹壁,多被破坏,北壁保存稍好,高0.2米。墓圹内及外围,填充、堆积河卵石。墓底平铺两块大石板,一大一小,大者长1.7米、宽1.1米、厚0.1米,小者长1米、宽0.5米、厚0.1米,两者相接,表面平整。由于墓葬早年已遭破坏,未见任何遗物。

M4
位于M3南侧,两者相距1米余,为无坛石圹积石墓,平面略呈圆形。石圹构筑于地下,平面呈长方形,东西长2米、南北宽0.9米、深0.1~0.3米。四壁以薄石板与扁薄的河卵石砌筑,具体情况如下:北壁西段平铺一层薄石板,中部立支一块扁薄河卵石,因受火,已崩裂,东段则平铺或立支稍大些的河卵石及薄石板。南壁以薄石板平砌1~2层,砌筑较规整。东壁直接借用河沙圹壁,其上平铺一层小石板及扁薄河卵石片。西壁则直接借用河沙圹壁。墓底铺筑一层薄石板,局部铺筑河卵石,不甚平整。薄石板上面,平铺厚约0.05米的一层小河卵石。该墓火葬,火烧的人骨及遗物均出于此层上面。也许是为封压住火葬余烬,墓室中有许多薄石板,石板被烧成红色,有的已崩裂。墓室内填充稍大的河卵石。墓外又以更大些的河卵石包封。墓外封堆平面近方形,长4.5米,宽4.4米、高0.3米。墓内烧骨较多,西部多为头骨残片,北壁附近中部发现烧过的肱骨残段,东部见有股骨残段,分析葬者应为头西脚东。

出土遗物有陶壶、陶罐及管状石珠和椭圆形石坠穿缀的项饰。
M5
位于Ⅰ区西部田地中,东距M4约200米,为大石盖石圹积石墓。大石盖非常厚重,平面呈菱形,长2.5米、宽1.8米、厚0.7米。大石盖下为河卵石堆积,河卵石堆积已遭村民耕地时破坏,现存部分平面略呈长方形,长6米、宽5米、高0.5米。石圹居于大石盖下的河卵石堆积中,平面呈长方形,长2.2米、宽1.1米,深0.2米,四壁以河卵石构筑,参差不齐。石圹内封石经火烧灼,多酥裂。墓内人骨分2次埋葬,上层墓底距墓口0.2~0.4米,墓底铺筑河卵石及少量碎石块,凹凸不平(图七三,冯家堡子M5平、剖面图)。石圹中部发现有脊椎骨,西部见有头骨残片,火烧程度不高。出土陶器3件。下层墓底距墓口0.3~0.4米,铺筑一层河卵石,稍平,发现的人骨烧灼较重,且不集中,出土石剑尖1件。

M6
位于M5南侧,两者相距约2米,由于破坏严重,墓室已无,现仅存原墓的大石盖,且被移位。大石盖平面近圆角方形,长1.9米、宽1.7、厚0.25米。

M7
位于Ⅱ区西侧田地中,为大石盖墓。此墓早年被人从侧面盗掘,但大石盖未移位,依然平铺。大石盖平面呈椭圆形,长1.9米、宽1.7米、厚0.1~0.4米,局部边缘经过修凿。大石盖下即为石圹。石圹平面呈长方形,长2.15米、宽0.9米、深0.3米,四壁以较大的河卵石砌筑,现存1~2层,石圹东侧为盗洞所在,圹壁无存。墓底南北两端平铺一层石板,中部平铺小河卵石。出土有石棍棒头、石剑(残)及残陶片。

M8
位于M7北侧,两者相距约10米,为大石盖墓。发掘前大石盖已经移位,被人掀至圹穴北侧。大石盖平面呈圆角长方形,长1.9米、宽1.2米、厚0.3米,边缘修凿迹象明显。墓圹平面呈长方形,长1.2米、宽0.65米、深0.215米。四壁多以石板立支。北壁立支一块薄板石,残为2块。西壁亦立支板石,现残为3块,南壁西部以稍大的河卵石铺筑,仅一层,东端则立支1块小板石,且向内倾斜,东壁则以河卵石和板石铺筑。墓底平铺小河卵石,较平。出土有陶罐、截夹圆锥状陶纺轮、扁饼状陶纺轮(残)、管状石珠等遗物。

光复村龙头山大石盖墓位于华莱镇光复村南龙头山西侧一个突出的山包端头,大石盖平面呈不规则椭圆形,形状近似卧伏的乌龟,北端较窄,呈漫圆状,形如龟头,南部宽大,形如龟背,俯视如王八盖子。头部与身部相交处,西侧边缘有一个内凹的石窝,非常明显,当系人工所为,东侧亦有内凹的一个石窝,但不明显,两侧的石窝,可能与运输大石盖时拴系绳索有关。大石盖长2.74米、宽1.7米、厚0.5米。
墓室位于大石盖下,凿岩为圹,平面呈不规则圆角长方形,北窄南宽,长2.3米、宽1.1~1.4米、深0.3~1米,墓口及墓底均顺山势,北高南低,因岩石酥松,墓壁开凿得不平齐。墓底为山岩,由于修凿不甚平整,遂又铺垫一层厚约0.05米的夹碎石块的山土。墓室内填有封石。火葬,墓内发现大量烧骨、炭粒,墓壁东南角及西南角的岩石因受火烧灼,色呈红色,特别酥松。出土有夹砂圆叠唇陶罐、陶杯、铜手镯等遗物。

2
、高句丽早期积石墓

望江楼墓地位于雅河乡南边石哈达村北部的一条山岗上,山岗海拔高度241米,大体呈东西走向,由西向东渐低,岗南为缓平的坡地,岗北为陡峭的山崖,由于山岗状如一条展身的卧龙,因此当地人习称这条山岗为“龙岗”。岗南山坡现为耕地,坡下即为南边石哈达村,墓地南距村子约600余米。岗北崖壁有一外突的平台,俗称“望江楼”。近年,这里修造了一道人工瀑布。浑江在岗北崖下由西向东流过,过浑江即为桓仁县城。站在墓地北望,高矗的五女山清晰可见,山上为高句丽早期都城纥升骨城所在地,两者相距约10公里。墓地西北约1.5 公里的浑江西岸,即为下古城子村,该村所在地是一座古代城址,这座古城,现今学术界一般将它推定为高句丽建国初期的平原城。由下古城子村东南行,沿浑江西岸有小路可达望江楼。
望江楼积石墓

1971年4月,这处墓地曾经遭到严重盗扰,墓葬中心多被掘为大坑,市、县文物部门闻讯后曾前去调查,回收了村民从墓内掘出的部分遗物。1973年8月,本溪市文物普查期间,对墓葬中的扰土进行了简单清理,发现了2件铁钁和若干陶片。近年,墓地又有乱掘现象发生。鉴于这种情况,2004年10月中旬至11月上旬,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会同本溪市博物馆、桓仁文物局,对望江楼高句丽早期积石墓地进行了抢救性清理。
墓地共由6座独立的积石墓构成,墓葬大都坐落在山岗起伏稍大的端头, M1位于山岗和墓地的最高处,M6居于墓地的最低处,这些墓葬,大都沿着山岗走向由高向低依次排列,M2位置稍有不同,它未建于岗梁顶部,而是建于岗梁稍下的南坡。各墓之间的距离不等,近者2米,远者20余米。
墓葬形制与出土遗物:6座墓葬均为积石墓,皆由河卵石或碎山石垒积筑成,平面一般呈不规则圆形或椭圆形,外观似隆起的石包,墓葬外缘垒筑的石头较大,其内则较小,并有层层内收的迹象。由于山岗坡势的关系,墓葬垒筑于坡下的积石高于坡上。出土遗物中的陶器,多已残碎,散见于墓外积石或地表上,其它遗物则多见于墓底。
M1
位于墓葬西端,居处的位置高于其它墓葬。全部由河卵石垒筑,平面近椭圆形,长11.7米、宽10.5米、存高0.6米。墓葬外缘东北处保存较好,积石呈弧形圆转,最外侧局部地方斜立较大的长条状河卵石倚护,倚护石之间不见明显空隙,块块相连,形成一排石墙。墓圹破坏严重,具体形制不明,但圹底尚存于地下。圹底构筑方法是,先在山岗掘一浅坑,然后将敲碎的河卵石块和小河卵石平铺其内,铺石面与山坡相平,圹底平面近长方形,长3米、宽1.5~1.7米、铺石厚0.3米(图三六,望江楼M1平、剖面图)。圹底铺石明显有火烧痕迹,墓上盗掘出的卵石,有的是酥裂后的残块,亦见火烧迹象,出土的玻璃珠饰有的经火烧灼表面已具瘤疤,圹底发现的夹细砂黄褐陶片亦经火烧,人骨皆为碎块,色呈灰白,显系火烧后的结果,该墓在整个墓地中火葬迹象最为明显。

出土陶罐残片多集中于墓葬西北部积石外缘和石隙中,圹底及扰土中出土器物有铁衔镳、铁镞、残铁削、玉环、玻璃环、珠饰、砺石等,1990年,调查此墓时采集有陶壶、罐形豆等器物。
出土的陶器有罐、罐口沿、四耳壶、罐形豆;铁器有铁马衔、铁马镳、三翼有孔铁镞、双翼有孔铁镞、铁鱼钩、铁削;铜器有铜泡;玉石器有玉镯、玉环、项饰由60余颗水晶珠、白石珠组成;玻璃环。
墓底另见夹细砂黄褐陶片若干,为罐、壶残片,不可复原。
M2
位于墓地西部,西距M1约10米,封石多为酥松的碎山石,仅见少量的河卵石,墓葬筑于山岗的南坡,因地势而筑,故北高南低,破坏较重,封石外缘西南部散落有翻扰的墓上积石。平面略呈椭圆形,方向240º,长3.6米、宽3.4米,北部坡上积石较低,现存1层,高约0.2米,南部坡下积石稍高,现存2层,高约0.3米。墓圹平面为长方形,位于封石中心,四周以碎山石砌筑石圹,不甚整齐,长1.6米、宽1.4米、高0.3米,圹底直接借用山坡,为求平整,北部略下挖,墓底因经火烧局部呈红色,其上发现小面积炭灰和零星的残碎人骨,并见有零星的小河卵石,

墓外东北角和西侧原地表上分别出有石网坠和数块夹砂灰陶片。
M3
位于M2东部约2米处,筑于岗梁稍稍下伏的山包头,以河卵石垒筑,墓外周边多为大型河卵石,
墓上堆积的河卵石则稍小。平面略近椭圆形,方向120º,长6.5米、宽6.3米。山梁西高东低,南北两侧亦低,因此墓葬积石西部较矮,现存石仅1层,另三面积石稍高,最高处0.5米。墓葬中部积石已被盗墓村民抛到墓外,暴露出的是一个凹坑,凹坑平面呈长方形,长3.5米、宽2.5米,墓圹原应位于凹坑内。凹坑底部现存一层河沙,直接平铺于山坡上,由于山坡西高东低,为了沙面平整,西部铺沙较薄,东部则稍厚,铺沙厚0.03~0.2米,这层铺沙应是原来的墓圹底部。盗墓村民抛出的墓内石头,散落于墓南山坡地表上。

多数陶片集中出土于西部积石外缘不规则半圆形石圈内及其附近,石圈由四块较大的河卵石围筑,内径约0.35米。陶纺轮、铁钩形器、铜环、珠饰等遗物多出于墓圹底沙石及墓周围积石中。
M4
位于墓地中部,西距M3约 7米,亦筑于岗梁稍稍下伏的山包头,以河卵石垒筑,规模较大,外观如石丘。平面呈不规则椭圆形,方向350º,长13.2米、宽12.5米,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墓上积石因山就势,砌筑高度亦不相同。西高0.4米、东高1.1米、北高0.8米、南高1.6米。西北侧积石局部保存较好,北侧外缘基部用较大的河卵石砌筑,隐约可见层层内收的阶梯状,为了防止积石下滑,在积石外侧,立支或平放大型河卵石进行倚护。西侧积石多为长条状河卵石,层层相压,摆放整齐,外缘现存三块相连的倚护石,倚护石均为大型河卵石,其中2块长0.7米、宽0.35米、厚0.2米左右,斜立,下部埋入土中。在倚护石的外面,又用河卵石半围出一个石圈,内径长约0.3米。

墓圹底部保存略好,平面近圆角长方形,长3.5米、宽2.9米,建于地表下,根据残存部分分析,构筑方法和步骤是:先在山坡上挖凿一个长方形土坑,为了找平坑底,北部坡上挖凿较深,南部坡下则较浅,北部坑壁留有明显的凿岩迹象。坑内平铺一层拳头大小的河卵石,形成墓圹底。墓圹底部,发现许多珠饰。石圹具体形制不甚清楚,但在北部尚有局部保留,下部墓圹壁借用凿出的山岩,沿山岩边缘,上部摆放河卵石,存高0.4米。石圹内,填充比铺底的河卵石略大些的河卵石。墓圹东北角和西北角,填充的河卵石尚有保留。发掘时,墓葬中心已被掘为大坑,盗掘者挖出的河卵石和泥土,堆积在坑边和墓葬东南部。
出土陶片多集中于石圈及其附近地方,有的出于石隙中,铜铃及部分珠饰出于南部积石缝隙及扰土中。1990年调查此墓时,曾在墓内采集到铜节约、金绞丝扭环耳饰等器物。
陶器可辨器形有罐、壶、罐形豆等;铁器有铁钩、铁鱼钩、残铁器、铁削;铜器有铜护腕、铜手镯、铜扁环、铜环、铜铃、铜节约;玻璃耳瑱;项饰由管玉、玛瑙珠、水晶珠、绿松石珠组成;金器有绞丝扭环耳饰。
M5
位于墓地东部,距离M4约20米,仅为铺筑的一片河卵石,平面为不规则长方形,长5米、宽3.5米,无高隆现象,揭去河卵石即为山土,仅发现一件金耳环。

M6
位于墓地最东端,亦为最下方,距离M5约2米,筑于山岗下伏的一个端头处,规模较大,主要以河卵石修筑,墓顶及东部散见山石。平面呈不规则椭圆形,长12.5米、宽12米。地势西高东低,南北两侧亦为低下的山坡,因此西部坡上积石较低,高出地表0.1~0.4米,其它三面积石则稍高,东高1.2米、北高1.3米、南高1.5米。在西南部积石外侧,现存一道立砌的倚护墙,倚护墙由大型扁平河卵石和山石构筑,现保留有12块石头,相互接续,南北一字排列,长5.5米。个别河卵石经过粗略加工,一侧凿有平面,所用石料一般长0.6米、宽0.4米、厚0.2米左右。由于积石外涨,倚护墙局部段落略向外倾。为了避免倚护墙倒塌,在其外面,又用较大的山石和河卵石增筑了一道“矮墙”,内端紧抵倚护墙的下部,缝隙处填充小河卵石,“矮墙” 长4.5米、宽0.8米、高0.2米左右,低于倚护墙0.3米许。北侧山坡较陡,墓葬下部局部地方贴着山坡顺置大型河卵石,似呈三行排列,下坡的石头上端,顶在上坡石头的下端,具有倚护作用。在东部积石中部,外露出平置的三块石板边缘,大体在一个层位上,这层石板的作用,可能是平压下面已筑的积石,再为上面欲筑的积石重奠基础。墓东积石有阶梯状现象,至下而上内收,虽不清晰,但可约略看出。墓圹位于墓葬中部,已被盗扰。平面略近长方形,长4米、宽2.5米、高0.4米,四壁以山石围筑,个别山石略被移动。墓圹底部平铺河沙,由于河沙直接铺在漫坡的山皮上,因此坡上铺筑的沙石较薄,约0.1米,坡下铺筑的沙石则较厚,约0.3米。墓圹内,发现了一些填充的拳头大小的河卵石。

陶器碎片大多出于西北部积石外缘的原地表上和墓顶西部石缝内,珠饰及其它器物多见于墓底和扰土中,墓室有零星炭块和炭粒的发现。
出土的遗物有陶壶、陶罐、陶器盖、陶纺轮、陶三足器;石斧;铜泡饰、铜手镯、铜环;铁条;银扁环;由水晶珠、玛瑙珠、管玉、绿松石珠、玻璃珠组成的项饰。
1971年,从村民手中回收的器物分藏于本溪市博物馆和桓仁县文物管理所,1973年,文物普查期间发现的器物现藏于本溪市博物馆,这些采集器物有:铁钁2件、铁车軎1件、滑石范1合、珠饰若干。
几点认识
a、关于墓葬形制。墓葬多位于山岗起伏的端头处,这种地势的选择,便于圹室不全部位于地上,部分墓圹底建在地下。有的对场地进行了平整,如M1、M4,为了墓圹底的稳固,墓葬外围堆积的河卵石规模较大,其上堆积的河卵石则较小。M4、M6北部积石还可看出由下向上层层垒砌、卵石摆放整齐并逐层内收的现象。值得注意的是,M1西北部、M6西南部积石外缘,分别保留着一段向内斜立的扁平状的大型河卵石和山石,这些斜立的石头之间几乎没有明显的空隙,一块紧挨一块,形成一排石墙。显然,这些石头主要起倚护作用,防止墓上的积石下滑或倒塌。可能是为了固定倚护石,在倚护石的外侧基部,局部又砌筑一道河卵石进行加固,这种现象尤以M6表现的比较明显。另外,在M3、M4北部积石外侧,分别发现一个用河卵石围砌的不规则的石圈。
每座墓葬的石圹,大体都位于墓葬的中部,形制近似长方形或方形,根据构筑特点的不同,可分两类,一类筑于地下,一类筑于地上。筑于地下的有M1、M4两座,所谓筑于地下,并非整个石圹全部在地下构筑,而是为了取平墓底仅将石圹所在范围内的山皮或山岩向下挖掘或开凿出较浅的长方形墓圹,坡上挖凿稍深,坡下则较浅。
由于墓葬被毁严重,挖凿的墓圹四周上缘,尤其是较浅的南部上缘是否接砌了河卵石圹壁,已不清楚。墓底平铺一层小河卵石,在小河卵石的上面和缝隙中,发现残碎的人骨和一些珠饰。在M4墓圹内的东北角和西北角,还保留着拳头大小的河卵石堆积,厚约0.3米左右,其上则为河卵石积石堆。推测死者葬后,曾以拳头大小的河卵石填充墓圹,然后又以稍大些的河卵石将整个墓圹包封。M1墓圹底部系挖掘山皮土形成,平面近长方形,长2.5米、宽1.7米、深0.15米,墓圹底平铺一层小河卵石和砸碎的河卵石块,墓圹四周上部是否接砌河卵石圹壁,亦不清楚。墓圹筑于地上的墓葬有M2、M3、M6,这类墓葬的墓圹构筑方法是,先在山岗上筑出积石封堆,同时留出墓圹空地,墓圹四周摆砌的河卵石和山石较大,形成不太规则的圹壁,然后在墓圹内平铺含有小河卵石的沙石作为墓圹底,由于沙石直接铺在漫坡的山皮上,因此坡上铺筑的沙石较薄,坡下铺筑的沙石则较厚。M6墓圹平面亦近长方形,长4米、宽2米、深0.3米,墓圹底铺筑的沙石厚0.1~0.27米不等。在墓圹底的沙石上面,也发现了一些填充的拳头大小的河卵石,由于被破坏,这类河卵石的堆积情况已经不详。墓葬中发现的人骨均为火烧后的碎骨,墓圹底铺石亦有火烧迹象,墓圹内还发现了零星碳粒,出土的随葬品有的经火烧灼而炸裂或变形,据此可知,墓葬采用了火葬。
b、关于葬俗:望江楼发掘的6座墓葬,除5号墓外,其余均发现火葬现象,火葬率非常高,这在桓仁和集安已发掘的高句丽早期墓葬中是比较罕见的。随葬品中的陶器一般放置在石圈中或积石的缝隙中,根据发掘时出土的陶片被火烧变形,有的甚至烧流的现象分析,高句丽人对随葬品有毁器的习俗。那么,火葬与毁器应是高句丽早期的葬俗。
c、墓葬年代及相关问题:望江楼的墓葬,虽然每座都是孤立的一座,但根据它们的排列顺序观察,呈一线分布,即由高向低逐步发展,在时间上应存在早晚关系,这处墓地,极有可能是某个家族的墓地。
望江楼墓葬出土的珠饰,在汉代及相当于汉代的东北地区边疆民族遗存中曾有过普遍的发现,如辽阳三道壕汉代村落遗址、辽宁西丰西岔沟墓地、吉林东辽县彩岚墓地、吉林榆树老河深二期文化墓葬、黑龙江平洋墓葬等,玻璃耳瑱曾见于辽阳三道壕汉代村落遗址、老河深二期文化墓葬,铜铃与西岔沟墓地出土的如出一辙,与宁夏倒墩子、桓仁沙尖子大夹板沟出土的铜铃近似。金绞丝扭环耳饰与平洋墓地、老河深二期文化墓葬、西岔沟墓地、彩岚墓地出土者完全一致。上述比较资料的年代,一般被推定为西汉中晚期至东汉初期,因此,望江楼墓地的年代应与之相当。这一时期,正是高句丽在桓仁建国前后阶段,因此,望江楼墓葬应为高句丽建国前后的遗存。
望江楼墓葬出土的夹粗砂(石棉)灰褐陶器,与本地早期铁器时代遗址中的陶器质地大体一致,说明望江楼墓葬的陶器在质地上与当地土著文化一脉相承,而出土的泥质灰陶则明显为中原汉文化因素,说明望江楼墓葬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响。此外,墓地中发现的玻璃珠饰、耳瑱,亦应是中原的泊来品。据史书记载,高句丽王族出于夫余,有学者推论,老河深二期墓葬、西岔沟墓地为夫余遗存,望江楼墓葬出土遗物与上述两地出土遗物的相似性,可能就证明了这一点。当然,两者在墓葬形式上分别为积石墓和土坑墓的区别,又说明了两种文化可能有着不同的来源。望江楼墓葬出土遗物表现出的复杂的文化因素,反映了高句丽文化起源的多元性,据此分析,高句丽建国应是多种文化融汇碰撞的结果。
望江楼墓地出土的陶器对高句丽后世的影响深远,尤其是四横耳壶,在后世高句丽贵族墓中经常出土。中原文化因素:泥质灰陶器、罐形豆、铁器、玻璃器。北来文化因素:四横耳壶、金绞丝扭环耳饰。4号、6号墓规模较大、形制结构复杂、随葬品种类丰富,等级较高,2号、5号墓规模较小,形制结构简单,随葬品极少,反映出墓主人生前地位差别悬殊。
桓仁是高句丽发祥之地,根据后来文献记载和当代学者的研究,望江楼墓地应是高句丽五部中之西部涓奴部的遗存。
高力墓子墓地位于桓仁县城东北15公里的浑江左岸,属连江乡高力墓子村。村子东、南两面环山,西面就是北来南流又折曲西去的浑江,村西北5公里处,隔江有五女山城。村北是一段山、水之间的狭长冲击平地,南北长达5公里,附近土地肥沃,是高力墓子村的主要耕地。村南半里折向东南,是一处山谷开阔地,这里有一道从南山脚延伸下来的土岗,南北长约三、四百米,地势南高北低。在土岗的西和东南两面各有一条干河,夏秋时水势急猛,于村南合流后西北流入浑江。墓葬的绝大多数皆集中在这一道土岗上,由南向北一直分布到高力墓子村边,仅有极少数几座墓散葬于干河之东的农田中。
1958年10至11月和1959年3至5月间,前后两次在该墓地进行发掘。总计发掘墓葬34座,出土遗物56件。
高力墓子村的墓葬总数二百三、四十座,绝大多数是封石墓,部分是积石大墓,少数是封土墓。从其所处地势来看,可分岗上、坡上、平地三区。
岗上区位于墓群南端,地势较高。其范围:东到干河,西至陡坡,北以坡、岗之间的小路为界。区内共有墓葬70余座,其中清理发掘20座。除墓区东侧边缘的少数阶台式石墓外,绝大多数是大型积石墓。其分布是以南面岗上最高位置的第15号墓为首,其次北接第19号、第201号两座大墓,再次是顺山坡向下,形成四行纵列,共接筑30多座墓葬,其中间两列长达80米,皆是墓墓相连。凡北墓南壁,均倚南墓北墙接砌墓室,此区墓葬类型单一而又集中,中心位置上绝无它式墓葬掺杂,仅在岗北东西边缘地带散葬有封石、封土墓和小石墓等10余座。
坡上区位于墓群中段,地势渐低,但仍处坡地上。其范围:东、西、北面皆以干河为界,南面仅隔山岗坡地间的一条小路,与岗上墓区紧紧相连。区内共有墓葬82座,其中发掘清理的有10座。数量以封土墓最多(30座),小石墓和阶台式石墓次之(各15座),封石墓最少(12座),结构不清者10座。此区墓葬多各式交错分布:南部多小石墓;中部多是封土墓并杂葬部分封石墓;西侧边缘由南至北是散葬的阶台式石墓,其北端几乎与平地墓区相接。
平地区在墓群北部,地势平坦,其范围:西至车道,东到山根,南至干河,北到村边。区内共有墓葬83座,其中清理发掘4座。墓葬多为阶台式石墓和封土墓,各约占30余座。前者皆集中于东山根下,有的东西成行。后者多错杂散葬。封土墓和小石墓各2座,皆杂葬在封石墓之间。
发掘的34座墓葬,是从整个墓群中按其形制的不同进行选掘的。全部石筑,并均砌筑在地面上。其中有的存在着明显的先后差别。综观墓型结构,计有五种不同类型,其特点大致如下:
大型积石墓,或称积石大墓。墓坛长方形,有的坛上两面或三面砌有阶台。墓多连筑,封石呈丘状。墓室皆筑在基坛上面,其四周为阶台所围,里面没有齐整的墓壁,底铺小卵石,顶用石封。基坛四周多置护石,有的疑有围墙和护墙。结构比较复杂。发掘时编了十六个墓号,实际应为19座墓,全部位于岗上墓区。其中5座墓出人骨,4座墓出遗物。出人骨的墓中两墓人骨被烧。墓结构多连筑,仅三墓是单独砌筑的。平面多作东西长、南北窄。从阶台的壁面平整,壁里参差不齐的这种豪无例外的现象看,这类墓葬是只有在放好尸体和随葬遗物之后,才能砌封阶石和顶石的。比较典型的有如下几座墓。
M15,长方形大型积石墓,是岗上墓区中南面第一座。墓分南北两部分,实际应为两墓,由于顶石统一包封,发掘时编为一个墓号。
墓葬先砌出南墓基台,倚南墓的北墙砌出北墓基台,台面砌平后,再于各台之上砌出第二层阶台,随后再在南北二墓台的四周更筑成围墙一道,把二墓台围在当中。围墙的北面又加砌一道护墙,用以撑护墓室。最后用石块全封墓顶呈丘状。围墙外面的转角处还设置有围护基墙的护石和撑石,尤以西北角处最为明显。北墓墓底建于第一层基台的台面上,在相当于这一范围的顶部,发掘前有略呈凹形的下陷痕迹,从其下陷的范围估计,封石内原来可能有一近方形不太深的空隙,即圹室,籍以容纳尸体和随葬遗物。
人骨皆发现在圹室台面上,即基台的台面上,与火烧变形凝固了的石块熔结在一起,头、肢骨部分尚清楚可认。与人骨一起还伴随大量熔石和烧石,熔石的绝大部分出于圹室台面的中心一带,大部被烧成熔岩的样子,其中还杂有一部分是烧熔了的卵石。与卵石共存的还有大量烧石,即铺在圹室台面中心的一层卵石俱经火烧,表面均呈红色。
出土遗物共9件,计有环首铁刀、铁衔镳、铁环各1件,陶罐2件,铁带卡、铁镞各2件,均经火烧。
M19,长方形大型积石墓,是岗上墓区中由南向北数第二座,由南北两墓连砌。南墓有二墓室和二小室,北墓仅一墓室,因顶石统一包封,发掘时编为一个墓号。
墓葬地势南高北低,每面基坛的高低和地势成反比,以求保持台面的水平。其结构方法是,先砌南墓基台,台面平整后,再于其上部砌第二层阶台,阶台东西两面明显;北面接续砌起,没有阶段;两面是逐步收缩砌成。当四面阶台近于同一水平高度后,又在其中间加砌一道东西向隔墙,把圹室分成南北两部分,并在圹室底部,即相当于基台的台面上,平铺一层碎石块和小卵石,以求台面的平整,遗物就出在这卵石面上。墓壁外面平整,里面参差不齐。清理前,南圹室的封石顶部有下陷痕迹,揭去封石后,在墓底卵石面上露出四块长条石板,作东西向侧立,当是支垫葬具用的垫石。北圹室顶部无下陷痕迹,其结构与南圹室基本相同。
在南北二室的隔墙上东部和南墓北壁顶部东端各砌筑了一个不很规整的方形小室。也是室壁的外面平齐,里面长短不等。发掘前皆已露出室壁,由于草皮、树根的覆盖,起初也当作了封石的下陷痕迹。北小室内出陶片数块,初步估计其用途,当是这类墓葬中藏放部分随葬品的所在。
北墓南壁与南墓北壁间距仅半米,壁基砌筑于基台台面上。从壁石垒砌的粗糙,可以看出它是非倚南墓而砌筑不成的。除南壁一直起砌,北、东两面砌有三层阶台外,圹室的构筑和范围皆与南墓基本相同。二墓在清理时均未发现人骨。
墓北基坛下加砌出一个平面半圆形的护墙,全用大石块堆砌,其高度与基台台面平齐,当是撑护圹室的辅助结构。
两墓顶石统一包封,清理前看不出任何可以分成两墓的迹象,南墓封石由于阶台所限,平面作方形封砌。北墓封石封砌成弧形,从封石堆砌的次序看,是南高北低、中间隆起、先南后北、逐步封砌的。封筑得非常完好,绝无任何下陷痕迹。
墓基四周,特别是东西两侧和四角,均置有一至四块较大石块,支撑和维护这墓墙基部。
出土遗物,二墓三室共出遗物27件,计有陶罐5,铁刀3,铁镞、铁矛各2,铁衔镳、铁带卡各1,鎏金和包银铜镯3,玛瑙珠2,包银透雕铜饰1,以及镀金铜饰残件、铁器残段、锡器残件等。
M201,方形大型积石墓,也是岗上墓区中由南向北数第二座,其西紧邻第19号墓,并与之东西并列。1956年调查时试掘了解,由于没有发掘这种墓葬的经验,墓石全被拣出,因此对全墓结构以及出土遗物的相互关系皆不能明确复原。今仅就其大体情况,说明如下:
全墓方形,封石呈丘状,顶石无下陷痕迹。其筑法是:东西两面逐步收缩砌起,南面砌有二层阶台,北面为直壁。北墓坛下也有少量堆石,应属护墙,也当起护基的作用。圹室底似在第二层台上,发掘时未见人骨。
出土遗物共17件,计有陶罐2,陶杯1,铁刀3,铁带卡、铁环各1,环形铁佩饰品、玛瑙珠、银镯各1,以及镀金铜饰件等。
M23至M32,横长方形积石墓,连筑。位于岗上墓区第19号大墓之北,在数行纵列积石墓中的西数第二行中。十墓南北相连接成一列,凡北墓皆无南壁,均倚南墓北墙接筑墓室。发掘时根据封石情况由南往北编为23至30八个墓号,实际应为10座墓。现按墓葬实数及其砌筑顺序,予以概括说明。
10座墓基本相同,均石筑长方形基坛,上砌阶台:东西两面多三层,北面多二层。也是先砌四周基坛,坛内用石块填充,填充面平齐后,再在此台面上另起筑第二、三层阶台。多于基坛的台面上砌筑圹室,墓底也铺卵石,以葬尸体。墓底也就是基坛的台面,圹室壁也就是第二、三层阶台。阶台皆外面比较平整,里面是找不到平整墙面的,墓室的内限仅能就明显的一层卵石面确定。此列墓,南以M23为首,独有南壁,也是最先筑成的一墓。其最北所接第M31是在其它墓之后接筑起来的。其余墓室也都是北墓倚筑于南墓之后的。
墓室顶部破坏,尸床面卵石多不存,有的还露出原来填充的大石块,其结构不清,多一墓一室,仅M30有二圹室,且其南室平面又呈椭圆形外,余都是东西向的长方形。清理时均未见任何遗物。
1994年,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本溪市博物馆、桓仁县文管所又对高力墓子墓群进行了再次发掘。此次发掘的墓葬位于原墓群在水库淹没区边缘上的余存部分,有阶墙积石串墓和阶墙积石墓各一座。墓葬均以山石堆筑,其中阶墙积石串墓沿山梁由高渐低纵向排列,且多互相衔接,形成串墓。墓葬共由四座近方形和长方形的大石堆组成。依照目前学术界的惯例称之为方坛,并按发掘顺序将其编为坛一至坛四。方坛四周外表石块多已坍塌无序,仅在局部可看出尚有由内向外呈阶梯状递减的阶墙。方坛上筑有石圹墓穴,数量1~4个不等,此次共发现9个,编号为94HGM1~9。墓葬石圹四壁参差不齐,其内均见火烧痕迹,表明普遍实行火葬。坛一、坛二和坛三前后相连,全长约34、宽9~13米。坛四位于坛一东南端,二者相距约40米,其所处位置最高,是一座孤坛。
本次清理出土的随葬遗物很少,仅见有陶器和铁器两类。陶器均为夹砂陶质,颜色呈黄褐色和红褐色,均为素面,器表多经抹光,手制痕迹明显,火候不高。较完整的有M8出土的1壶2罐。出土的铁器有环和鱼钩。
两次发掘的主持者均指出该墓地与五女山山城有着密切的关系。尤其是该墓地南端的积石大墓区,约有墓葬70座。最南端的高岗上为1座,其北邻为2座。再向北依次发展为4行,长的达70米,墓墓相连。凡北墓全无南壁,而是依南墓北墙接砌出墓坛。由此可知此类墓葬的形成顺序为:先有南墓,后有北墓。亦即墓葬是由南向北发展起来的。四行积石墓排列有序,并形成越往北越向东西两侧扩展的现象。这种现象表明,该墓地具有共同的祖先,每一行串墓代表血缘关系十分相近的一个家族,若干行串墓则代表了具有共同血缘关系的大家族或氏族。反映了高句丽早期社会不同身份、不同等级的人死后依血缘关系埋在同一墓地内,生前聚族而居,死后聚族而葬的社会生活习俗。
上述墓葬形制属于高句丽积石墓中的阶墙积石石圹串墓(或称为方坛阶梯积石石圹串墓),研究者指出,它是高句丽积石墓中最早的形制之一。这种墓中出土的陶器多为夹砂红褐或黄褐陶,火候不高,器形不规整。器物特征为方唇、折沿、束颈、平底。具有西汉末至东汉早期陶器的作风。因此,这种墓葬的年代可以早到公元前后是没有问题的。

3
、米仓沟将军墓

桓仁米仓沟高句丽壁画墓,封土高大,状入小山丘,当地村民称其为“将军墓”,《桓仁县志》有将军墓于咸丰四年被盗的记载。二十世纪四十年,日本学者曾多次到此调查。新中国成立后,辽宁省考古工作者多次对此墓及其周围进行考古调查。为了更好地进行保护,经国家文物局批准,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会同本溪市博物馆、桓仁县文管所于1991年对将军墓进行了发掘。
将军墓位于雅河乡米仓沟村北约500米的山岗上,此处为当地最高点,海拔272米,山岗的相对高度为50米。浑江从西北方向流来,绕山岗半周后,转而向西南方向流去。正北约10000米为桓仁县城,东北距米仓沟将军墓16000米为高句丽的第一王都~五女山山城,西北13000米的六道河子乡有下古城子古城,为高句丽早期的平原城都城和大片在山岗上,散步有多座高句丽封土石室墓,其中十几座小型墓呈放射状散布于将军墓周围,这些墓两两相对,大小不等,形制不尽相同。
将军墓封土堆呈覆土状,现四边棱角仍依稀可辨。底边平面近方形,东西长45米、南北宽41米、周长170米、高7.2米。南部及西部人为破坏较为严重,其余部分保存完好。封土用黄沙土夯砸而成,接近墓室发现木炭、白灰。封土堆顶部东侧有一残长9米、宽8米的平台。封土堆南、北两侧各有一个土台,为半圆形,分别长21米、36米。
米仓沟将军墓

封土南部边缘向墓中心10米、深4.7米处。发现一近方形石板,长1.6米、宽1.5米、厚0.28米。石板较为平齐,其正中有一规整的长方形方槽,长0.42米、宽0.27米、深0.12米。石板上面偏东处,放置一块不规整的三角形石板,此石板最长边0.9米、宽0.8米、厚0.3米。方形石板周围用卵石、木炭挤砌。其北部,紧贴石板放置一长方形石块,长1.4米、宽0.2米,其周围也有木炭。在距封土边缘18余米处发现墓室外的大石,同时发现一块大条石斜倚于墓室外壁,长3.6米、底部宽0.76米、顶部宽0.5米。光滑平整,石上有石灰痕迹。此石上小下大,中间突出一块,西部已修正为直角,东部也经过加工,但未完成,留着明显的凿痕。石下用卵石、块石、石灰垒砌的石墙。墙下有三块摆放整齐的石块,中间是一块反扣的靴形石。
封土堆北部基本保持原状,从封土顶部向下8米处有一夯砸的平台,墓室建于此台之上。从墓室外部积石向北近6米处呈斜坡状。土台的斜坡上全部铺有卵石和木炭,形成了近1米宽的卵石带。卵石带边缘向北,有用小石片铺成的石带。小石片直径一般都在0.05米或更小,此石带的边缘处。此石带的边缘处,向两侧即东西排开,呈“丁”字形,向西延长1、向东延长近5.2米、宽0.6米。其北侧又相继有两条石带。第一条石带与第三条石带相距0.4~0.5米,第二条与第三条相距0.4米。第二条石带东西长6.8米,两端较窄,最宽处为0.6米。第三条石带长为4米、宽为0.5米,此石带较短,又不甚整齐。所发现的三条石带不再封土之内,而在封土边缘的土台之上。
墓室(由内向外拍摄)

墓室外部为大石块垒砌,未经加工,这些大石为墓室外依护石,按阶梯式排砌到顶。东部距封土边缘2.1米的地方,发现一条小碎石带,宽近1米。其向西1.5米处又有一条南北向石带,宽近4米,顺封土斜坡修成,从东向西逐渐高起,最高处为0.8米。此石带的体积较大,石块棱角明显,卵石极少。
这个墓室由巨石砌成,每一块巨石都经细致雕琢而成,石面光洁平整,使墓室显得宏伟壮观。由甬道、左右耳室、主室等组成。墓道同甬道相连,墓室外有大量积石封堵。积石为大小不一的卵石,堆成坡状,一致到墓道内,长达5.5米、宽3~4米、最窄处2.5米。
墓室甬道、封墓石及南北耳室(由内向外拍摄)

墓道口积石由于早年墓葬被盗,大部分被拆除,现存积石仅1米。墓道口为长方形,量壁为大石垒砌,上部为一巨型石横铺顶部。大石长3米、一边厚1米、另一边厚0.8米。墓道内墓道内有大量石块砌成的封堵墙,墙上部已被盗墓者拆毁,下部仍有两块垒砌的条石,条石宽与墓道宽几乎相同,厚0.48米,封堵墙距墓道口2.5米、距主室门3.05米、距左右耳室0.4米。左右耳室在甬道两侧,两耳室的宽度相同,都为1.17米,耳室长1.6米、高1.65米,耳室地面高出甬道地面0.15米。墓道和甬道长3.05米、宽1.4米。墓道和甬道的顶部分别用三块较大的条石叠压而成,接近主室的顶石最低。其后一块压在其上,再后一块又压在后一块上,呈阶梯状顶。墓道最外侧顶石长2.5米,高从中间计算为0.9米、宽为3米。第二层顶石长1.65米,所露阶石部分为0.2米。第三层顶石长1.05米。甬道与主室相连,中间有一门,宽1.27米、高1.5米,门坎宽0.2米、高0.11米。门框为直立条石,厚为0.2米。门外四角各有一圆孔,孔径0.1米、深0.07米,当为门臼。甬道中间有两扇石门倒卧于地,形制相同,宽0.68米、长1.5米、厚0.05米。主室平面呈正方形,边长3.56米。地面用大石板平铺而成,墓室左右两侧各置尸床一个,两床大小相同,为长方形,长2.54米、宽1.22米、厚0.4米,两床间距0.6米。为整块大石雕琢而成,规整平滑。两尸床东侧,分别打掉一角。室壁光滑平整,表面涂一层石灰面,石灰面上绘有彩色莲花图案。室壁高2.2米,于其上1.5米的高处有一排钉孔,间距0.5米。孔内有折断的铁钉。室壁上部用朱红色涂成影作梁,并在其中饰绘两两相交的龙形图案。墓壁之上起平行叠涩梁三层,最顶部扣压一块覆斗状大石,形成四层叠涩梁。每一层叠涩梁上都绘有侧视莲花,唯在墓顶的覆斗上绘有九朵正视莲花。而在每一层叠涩梁的底部,都绘有流云王子的几何纹图案。下部第一层叠涩梁的正面,绘有用莲花花蕾作主题的枝蔓相缠的几何纹连续图案。顶部所扣覆斗石已被砸破裂,有一洞,常年的雨水侵蚀,致使顶部彩绘莲花图案已脱落。墓底到顶的高度为3.5米,叠涩梁从下往上,第一层长3.38米、高0.48米;第二层长2.8米、高0.4米;第三层长2.06米、高0.34米;顶部长1.36米、高0.26米。
除甬道外,墓壁上都绘有壁画。内容以装饰纹、几何纹为主,画风简朴,技法流畅,娴熟自如,无修饰感。四壁所绘莲花全部为侧视莲花,由朱红、黑两种颜色绘成。正面绘五片花瓣,每片花瓣的下部为圆形,顶端为长尖状,向两侧外斜,中间为一直立的花瓣,两侧有两片花瓣也向外斜。花瓣用朱红色勾勒成形,花瓣的尖部涂朱后淡描数笔,使其形象逼真。紧接用黑色以点组成线的半弧形,隐隐露出花蕊状。在花瓣交叉处,线条相压,形成一层花瓣,成为多层的花朵,看似不合透视,但独具匠心,别有特色。花朵下用黑色绘船锚形花托,使花自然稳重。四壁莲花整齐排列,大部分保存甚好,画面仍然鲜艳夺目。
主室四壁都绘有侧视莲花,每壁都为五行。东壁每行11朵,南北两壁每行12朵。西壁因有墓门,所绘莲花少于其他三壁。四壁共绘莲花213朵,大小基本相同,每朵莲花高0.26米、宽0.24米、花瓣长0.17米。每壁上部,同叠涩梁相交处饰绘影作梁。影作梁用朱红色饰地,其上用墨线勾绘出纹饰。影作梁宽0.17米、长3.5米。所绘纹饰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为两条龙形纹饰,龙颈相缠,龙首相对,相互对称,起到装饰的作用。龙颈为一笔勾成,龙身略宽于龙颈。龙高0.1米、宽0.05米。在两龙之间的空隙处,绘有一长鼓形图案,与现代朝鲜族人歌舞时所用的长鼓非常相似。两侧为喇叭口状,中间部分较细,两侧相交为一体,中间又饰以方形的黑框,如同长鼓上的丝弦。黑框的长宽近于两侧的喇叭口。下层纹饰带与上部基本相同,只绘出龙的上部,而无下部及长鼓图案。此龙形及长鼓形图案,在高句丽壁画中首次发现。每壁的影作梁纹饰上饰绘53个。画工较为潦草,甚至不成比例、错位等现象。每壁下部也绘有一朱红色带纹饰带,图案同上部相同,只是彩绘纹饰带的上部,由于多年雨水侵浊大部脱落。墓门周围也绘有此种图案。
墓室四壁叠涩梁上也都绘有壁画,第一层叠涩梁正面,绘有上下两条通长的朱红色装饰带,上窄下宽。上宽0.035米、下宽0.06米。四框中间绘有三行写意变形莲花纹,中间为一圆,内有一莲花蕾。花蕾作圆尖状,中间轻描两笔,呈花瓣相包之势。
圆外侧各绘三个柳叶状枝叶,叶微弯曲,如被水冲击随意漂浮状。其上部绘有长尖形花蕾,中间也绘有花瓣相包。花瓣中各点一黑点,其下部饰绘两蛙足状根蒂,向两侧伸延,同相邻的根蒂相接,每蛙足状根蒂边缘绘有圆形骨节,把两相邻根蒂连接起来,象征根根相连的“并蒂莲”。一壁共绘有这种图案三行共计53个。高0.115米、宽0.16米,间距为0.025~0.03米,用墨线勾边,其内涂黄、 绿、赭、红、黑、白色,主要为黄、绿、赭色,涂红、黑色的仅有几例。
墓室东侧

叠涩梁底部绘有流云王字图案,由每一个流云中间加绘一个王字的连续图案组成。分为上下三行,每一行由正反流云纹组成,共117个图案。流云系用黑、赭两种颜色绘成一个弧线形,两端向内卷曲,弧形外侧加饰等距离的5个乳突,一般长度为0.085米,流云内部绘赭色“王”字。也有流云用赭色、王字则用黑色。第二层叠涩梁上,饰绘侧视莲花,共有9朵,形状同四壁的莲花相同,只是较四壁莲花要大。第三层叠涩梁上也绘有侧视莲花,两端各半朵,共有7朵。最上部为覆斗的边壁,每壁绘有5多侧视莲花。藻井顶部正视莲花,已脱落,尚可辨出有9朵。中间为一大朵正视莲花,其周围绘有略小的8朵。隐约可见为圆形八瓣,花瓣较肥大。赭色大花的直径为0.43米、周边小花直径为0.3米。除在每层叠涩梁底部绘有流云王字图案外,左右耳室顶部和周围都绘有流云王字图案,底部已遭破坏,仅北部耳室底部留有部分残痕,图案、大小、色彩与墓室内叠涩梁上的流云王字相同。每壁流云王字横为12行,流云弧背向上者6行,向下者6行,竖画24行。
由于墓室早年被盗,随葬品所剩无几,清理中发现釉陶器、铜器、金器、铁器、石器等。其中釉陶器4件,都出在耳室内,已破碎,后经修复,包括釉陶灶1件和釉陶四系罐3件,罐2件修复,1件仅剩残片。釉陶灶,通体饰茶绿釉,部分闪黄色,釉色晶莹剔透。灶体长方体,上部有一圆形锅洞,直径0.23米。灶中间有一凸起的棱,左侧角上有一直立的烟筒,形如圆台形,上细下粗,高0.102米、上径0.054米。灶正面右侧有一灶门,为方形,其下部为半圆形的门舌,门周围有暗方框,上部有刻划的水草纹,灶口宽0.16米。灶底有3个不甚规则、不等距的圆形“漏灰洞”,最长径从右至左分别为0.145米、0.125米、0.075米。灶通长0.77米、高0.275米、顶部宽为0.33米。黄釉四系展平展沿壶,3件,形制基本相同。通体施黄褐釉,釉色晶莹明亮。大口平展沿,短颈,腹部呈球状,小平底,腹上部对置四个的桥状横耳,横耳上方饰有弦纹、垂帐纹及蓖点纹组成的“卜”形纹。通体施黄褐色釉。通高0.37米、口径0.32米、底径0.145米。
铜器多为小形饰件。鎏金铜带扣,器表鎏金,长圆形,中间有卡针,连在横梁上,横梁下有两柱穿过铜泡,下部又有一横梁,铜泡及横梁上有革带痕迹。长0.04米。铜泡直径为0.036米。鎏金铜铃形饰,2件,此器为复合器,以一柱形铆钉连接,上部有一穿孔,中间有一圆形箍柱穿过,下部为圆铜铃,铃中间有一方柱同上部相接,下部分两叉成弧形向两侧分开,叉上有圆形铜片,中有柱穿过。全长0.045米、高0.02米、径0.03米。鎏金铜八瓣花形饰件,2件,其形如花朵,边缘呈八瓣形,中心有一圆形穿孔。直径0.05米、圆径0.028米、每瓣宽0.014米、中心孔径0.004米、片厚0.001米。鎏金铜扣饰件,圆形,中间有一圆孔,中部微凸起,边缘向内略弯,北部有三个小爪,径0.023米、孔径0.02米。鎏金铜泡饰件,圆形,中间凸起呈泡状,中间有两个小孔为鼻,内有铜线,直径为0.018米、厚0.003米。桃形铜饰片,桃形,片状,下部尖。长0.012米、厚0.001米。鎏金长条形饰件,已经残断,余为长方形,表面有压砸的小坑点组成的水波纹图案。残长0.055米、宽0.001米。鎏金铜浅形饰件,圆形,中间有一方孔,形如铜钱,周边向内弯曲,正面微凹,外径0.032米、内方边长0.007米、厚0.001米。铜钉,一端残断,余部为四棱尖锥状,长0.055米、厚0.005米。铜钉,钉帽为圆形,钉身为四棱状,长0.017米、钉帽径0.009米。铜泡饰件,圆形,片状,中间略凹起,边缘用一孔,孔内有细铜丝线穿过。径长0.018米、厚0.001米、线长0.012米。鎏金铜铊尾,半圆形,两面相同,中间釉三个铆钉支撑相连,每片下部抹去一角,正面为铆钉帽。半径0.015米、下面径0.017米、两片距离为0.006米。鎏金铜簪,长方形,一面漫圆形,另一面为平面。在凸起的面上有刻印“八”字组成的拧线花纹,一端扁平。残长0.008米、宽0.004米、厚0.002米。
金器。两件,另有金线一段。桃形金摇叶,形如桃形,片状无纹饰,上部有一小穿孔,孔已残。长0.02米、宽0.028米。金泡形饰件,圆形,中间凸起成泡状,周边有三个等距离小孔,中间也有三个小孔。直径0.013米、厚0.002米。
铁器,出土不多,主要发现于封土中,以生产工具为主。铁铡刀,为方形背,刀面上的上部,两边有等距离的两个穿孔,左边孔内仍有残段锈蚀的铆钉。刀面锈蚀较甚,刃部略呈弧形,有部分受损,刀长0.21米、宽0.12米、厚0.018米。铁铲,铲面为扇形,上部有柄,把处有銎两边不合。铲身为斜肩,直边圆刃。全长0.14米、宽0.07米。铁斧,长形扁斧,一端为刃部,一端为锤,斧侧面有一长方形銎,内遗留有铁和木质物。长0.16米、宽0.055米、厚0.025米、孔长0.035米、宽0.015米。铁穿头,形同矛,一端为圆形銎,另一端为扁长方形斧形头。长0.23米、銎径0.055米、刃部长0.045米。铁灯碗,圆形尖底,敞口,腹部略呈弧形,口径0.09米、高0.038米。方帽铁钉,方形帽,钉身为锥形,有三种规格,但形状基本相同。长分别为0.21米、0.155米、0.115米。铁钉,正体扁平,两端呈尖锥状。长0.094米、宽0.015米。
靴形石,靴形,系一块大石刻琢而成,表面较为光滑,形象逼真。上部呈脚面形,底部为平底,后部表示与小腿相连处也为平面,脚面两侧有三道雕刻的弦纹,石为灰色花岗岩。高1.1米、长0.9米、宽0.5米、厚0.35米。木马鞍桥残块,木质,已朽,仅存一段半弧形,表面平滑,其边缘嵌有等距离的五个小铜钉,残长0.26米、宽0.026米、钉距0.045米。灰陶桥状耳,拱桥状,一边宽大,夹砂灰陶,夹砂颗粒较大。
米仓沟将军墓封土高大,墓室建筑规整考究,室内四周满饰图案,是一座罕见的大型高句丽壁画墓。高句丽壁画墓已经发现多座,从掌握的材料看,米仓沟将军墓的形状、建筑结构、壁画内容、出土器物等同集安长川二号壁画墓相似,如墓的结构,都为封土石室墓,单十,有墓道,左右耳室,甬道,墓室方形,都为四层叠涩梁的建筑形式;都出土有黄绿釉陶灶、黄釉四系平展沿罐;壁画都绘在抹平的白灰面上,壁画内容以装饰纹为主,都绘有侧视莲花纹及流云王字图案,所以两墓的时代应相近或为同一时代的墓葬,《长川二号墓发掘报告》将该墓的时代定为“约当五世纪”,我们考虑诸多因素,如将军墓出土的鎏金铜八瓣花形饰件、铜扣饰等,较晚的墓不见,罗通山城出土有此类器,罗通山城的时代定为3~4世纪另外莲花在高句丽墓葬中较为多见,变化也是较有规律的,高句丽壁画中莲花的出现,同佛教传入高句丽有着密切的关系,《三国史记》卷十八《高句丽本纪第六·小兽林王》“二年(372),夏六月,秦王苻坚遣使及浮屠顺道送佛像、经文……五年(375)春二月,始创肖门寺,以置顺道。又创伊弗兰寺,以置阿道。此海东佛法之始。”由此高句丽壁画艺术渗入大量的佛教因素,由于佛教崇尚莲花,以莲花为主要装饰图案的壁画出现,同佛教的传入有着直接的关系,对莲花的崇拜应在佛教被人们接受之初,人们用莲花来表达自己的心意。从目前所发现的高句丽墓葬看,单室、有甬道、左右耳室这样形制的墓葬相对来说要早一些。如舞蹈墓、角抵墓,见通沟山城下332号墓等,平面结构相似,时代都定位四世纪,从壁画内容看,以人物风俗为主的舞蹈墓,壁画中已有多处与长川二号墓、米仓沟将军墓侧视莲花相似的图案,而后期莲花的形式有了很大变化。综上所述,我们认为,桓仁米仓沟将军墓的时代,应为四世纪末五世纪初较为合适一些。将军墓除耳室外,主室全部以莲花为主题饰于四壁,而且以侧视莲花为主。这种全部以装饰纹为主的画法较为单调,不易把握,无一定绘画水平是很难画好的。但从整个画面看,不居合理,结构严谨,夹以影作梁,使每个侧视莲花横竖左右都可成行,错落有致,落落大方,不呆滞死板,给人一种流畅、活泼的感觉。笔法老道遒劲,每朵莲花都于静中有动,精心绘制,一丝不苟,说明高句丽画师技法达到了一定的水平,这种以装饰纹为主的画法迄今少见。无疑为研究高句丽民族的绘画艺术史提供了新的资料。这种以莲花为主题,没有人物、山水、动物的单一题材,同当时高句丽人崇尚佛教分不开。佛教传入高句丽之后,在王公大臣及贵族中广泛流传,争先敬佛,以至影响到民间。佛教提倡的弥陀净土,以莲花为所居,净土则为莲花,以莲花化生,达到了佛教提倡和渲染的世纪,一个理想的国度。将军墓墓室内全部用莲花装饰,这正反映了墓主人对佛教的信仰和崇拜,对莲花净土境界的渴求。墓主人希望死后能在莲花的簇拥中,在净土中重生,在莲花中化生,以升入天国。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佛教在当时社会的盛行。墓室四壁饰绘影作梁,其上饰绘一种龙纹,这种龙纹在以往的壁画中不见,尚属首次发现。虽然画法简单,但说明高句丽对龙的象形和寓意已有所了解。在中原地区,龙的形象出现较早,龙代表了富贵、吉祥和神权,龙的形象日趋复杂,并为帝王所独占,成为权力的象征。此墓壁画中出现龙纹,说明了高句丽民族不断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也把龙作为一种象征富贵的吉祥物,同时也说明墓主人和高句丽王有一定关系。在龙纹空隙处,饰绘一长鼓图案,也属首次发现。长鼓图案虽是一种装饰纹,但也有寓意,表现了墓主人在莲花簇拥中的净土中化生,到达一个歌舞生平的极乐世界。《北史·高句丽传》记有高句丽人,死后送葬时,“鼓舞以作乐,以送之”的习俗。这里所绘的长鼓正表明了高句丽人,认为是一种超脱,是离开人世的苦海,升入极乐世界,故要击鼓而歌,将死者送入天堂。墓室叠涩梁上绘有变形莲花,形同火焰状,又如水波流动之势,底部形同蛙足,两两相连。此图案随很简单,但寓意深刻,饰画师精心设计的。象征了墓主人夫妇,象并蒂莲一样永不可分,在莲花净土中化生,一起到达极乐世纪。此种莲花图案也属首次在壁画中发现,为壁画艺术宝库增添了新内容。将军墓叠涩梁下部及耳室内,结构严谨,饰绘流云王字纹,长川二号墓壁画中已有发现,此流云王字纹图案象征了权贵、王字等出现也表现了墓主人的特殊身份和地位。
将军墓建筑规模宏伟,结构严谨,制作精细,室壁都是用裁琢工整的大石砌筑。两尸床也是用整块大石裁琢而成。出土器物虽然很少,但所处小件铜器大都鎏金。从这些情况看,此墓主人至少是王公、贵族中的一员。据文献记载:汉献帝建安十四年(公元206年),出兵击败高句丽,此前高句丽王伯固已死,其长子拔奇不肖,共立伊夷模为王,拔奇及涓奴加二人,各率三万人投降公孙康“还住沸流水”,一部分人从国内城迁回桓仁,将军墓墓主人或许和这一枝人有关。将军墓多次被盗,随葬品所剩无几,但残留的鎏金铜饰件,细入蚕丝的金线,大量的铁质工具等,说明高句丽的手工制作、冶铁锻造技术有了一定的发展,为我们了解高句丽时期的经济状况提供了实物资料。将军墓出土三件黄釉平展沿罐,以往的高句丽壁画墓中,也发现随葬三件的墓葬,如长川二号墓,当时并未引起重视。此次又发现随葬三件,就绝非偶然了,说明高句丽墓葬这种罐就是三件,是一种奇数的组合。随葬品以单数计是否为高句丽葬俗的一种,尚待更多的发现加以证明。以往发掘的高句丽壁画墓,对其封土未进行解剖。这次我们了解到将军墓不仅墓室建筑规整宏伟,而且在封土上也下了一定的功夫。墓室外部用不太规整的巨石砌成石椁,又用木炭白灰泥等铺垫,以达到防潮的目的。为了坚固又用黄沙土夯砸,不致水土流失。将军墓封土堆形状至今仍能保持圆形,表明高句丽人在建筑方面已掌握了一定的技术和达到了相当的水平。封土东侧和北侧,有用小石块铺砌而成的石带,其一是为了加固墓室,其二可能有宗教和礼俗方面的含义在内。将军墓封土堆如此高大,表明了墓主人的权势和特殊身份。
将军墓是辽宁省首次发现的高句丽壁画墓,桓仁地区作为高句丽的发祥圣地,发现大型高句丽壁画墓具有重要的意义。对于研究高句丽政治、经济、文化以及手工业大发展都提供了极其宝贵的资料。尤其是关于壁画内容,这种以装饰纹为主题的壁画内容为国内首次发现。在高句丽壁画墓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为研究高句丽壁画墓及其相关问题提供了极具价值的实物资料。
八道沟大石盖墓.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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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由内向外拍摄).jpg
墓室甬道、封墓石及南北耳室(由内向外拍摄).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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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2:39: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五女山文艺 于 2009-9-5 23:10 编辑

第四节
文物精萃

桓仁作为高句丽的发祥圣地,遗有高句丽早期和中晚期大量文物。桓仁境内的青铜时代、高句丽时期的凤鸣、拉古甲、小荒沟、南边什哈达、半截沟、东古城遗址;五女山、下古城子、高俭地、城墙砬子、大房沟、马鞍山、北沟关隘等城址;大梨树沟、大甸子、高丽墓子、上古城子、大把、杨家街、董船营、联合、大荒沟、四道岭子、弯弯川、王义沟、望江楼墓葬群、将军墓等均有各类文物出土,出土的器物数以千计。仅五女山山城遗址1986~2003年,出土陶器455件、石器32件、铁器788件、铜器37件。
桓仁境内的高句丽遗物,按器物分类,主要有:陶器、石器、铜器和铁器、玉器及装饰品等。
一、陶器
桓仁地区众多的遗址和墓葬中出土了大量的陶器。以夹沙红褐、黄褐、灰褐陶为大宗,也有少量的泥质灰陶。主要器型有:直腹罐、圆唇侈口罐、盆、甑、瓮、盘、高把豆、纺轮、网坠、弦纹壶等。出土文物以五女山山城为最多,牛鼻子、凤鸣、董船营渡口、小荒沟、龙家沟、王义沟等遗址和墓葬中,也有一定数量的出土。
高句丽遗物—陶器


   
二、铁器
高句丽使用铁器出现在建国前后,广泛使用铁器应在高句丽中晚期。望江楼出土的铁车軎
应是朱蒙建国前后的遗物。五女山山城出土的铁器多达600余件,其中有车軎、叉、钻、带扣、节约、泡饰、环首刀、削、镞、鱼膘、甲衣、网坠、脚镣、鞍桥、镰、柔、鐏、凿、锯、耙子等各种武器、生产、生活用具,刑具。



高句丽遗物——铜器

















三、铜器
桓仁大甸子刘家大院出土了一把青铜短剑和一杆青铜矛,应为高句丽早期遗物。五女山山城高句丽第四期文化层内出土的铜器中有铜镊子、铜箸、铜匙、铜铆钉、指环、转环、铜箍、带銙等文物,为高句丽中期遗物。
高句丽遗物—铜器



   
四、石器
高句丽建国前后,石器多为生产工具和武器。有斧、刀、钵、凿、镞、剑、砬石等,斧为琢制,刃部为磨制,凿、钵通身及刃部均为磨制,镞分有铤和无铤两种,有起脊和无脊两种,部分石镞带血槽。石剑基本仿青铜短剑的型制,具有东北系青铜短剑的许多特征。五女山山城、龙头山、小荒沟、台西沟等遗址均有石器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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