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爸爸说 作者：严 岩 《第四期》

五女山文艺

<DIV><FONT size=4>  爸爸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走了，到很远的城里打工去了。<br>      上中学后，爸爸说：“咱乡下穷，供不起你念书，妈妈给你挣钱去了。”春节时，我问：“妈妈为什么不回来？”爸爸说：“路太远，车费贵，妈妈省下钱给你交学费。”<br>      可是妈妈总也没有回来。我每次回家，爸爸都给我拿些钱，说是妈妈寄回来的。我望着爸爸挂在墙上的结婚照，一尘不染，是刚刚擦过的，妈妈很漂亮，笑得很甜，两个酒窝儿一左一右镶在脸上，眼睛亮亮地瞅着我。<br>      星期天下午，我要回学校了，爸爸把我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叫我换上。我发现，眼前的爸爸比照片上的那个爸爸苍老了许多，几根白发出现在两鬓，眼角有了几道深深的皱纹，粗糙的大手端上了一盘炒鸡蛋。我已经十六岁了，用伯父的话说，到了懂事年龄了。我问过伯母，我爸和我妈是不是离婚了？伯母很肯定地摇头：“没有！”但她的脸色却是很难受的样子。<br>      走出院门，我看见爸爸拎着镰刀走向山坡那片苞米地。我知道，爸爸是去割庄稼，山坡一片金黄。我摸着校服兜里的十五元钱，心里堵得慌，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这钱不是妈妈寄回来的，上个星期天我回家见到的那只芦花鸡没有了。爸爸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妈哪儿去了？<br>      我已经长成男子汉了，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我的爸爸也是我的妈妈，这些年来我是在……我沿着山路跑向爸爸。当两个男人———我不是一个小男孩了，脸对着脸，相看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br>      爸爸生气了：“把眼泪擦去！”<br>      我强忍着，使劲儿点点头，目光一点一点地转向山外，愣怔着迷茫起来，我有些后悔，爸爸的心上一定有一块伤疤，那是妈妈给留下的，我有了模模糊糊的恨的意思。<br>      “记住，你是妈妈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她走了，我也不会忘了的，她永远是你妈。”<br>      许多天过去了，每当同学们都入睡了，我还想着爸爸站在山坡上的那一幕，我努力地想理解爸爸的爱。如果有一天我见到妈妈，我会问她：“你懂得爸爸的宽容吗？”<br>      我还会告诉她：“爸爸是一个真正的男人！”</FON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