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到底有多远

不吃鱼的猫 · 发表于 2007-8-9 07:28:43

阳光温暖的午后，一个人对着温热的液晶电脑屏幕兀自发呆。一大串QQ头像寂寞的跳动着。她光脚穿青绿色睡衣出现在我身后时，我听到了杯中可乐冰块溶化，发出的低低破裂的声音。 　　她懒懒的看一眼屏幕，喝着可乐走到阳台上。是时光静好的年华，阳光落在她慵懒的脸上，有些苍白。细碎的棕粟色短发，零零乱乱。阳光下，有些孤寂的落拓。 　　她的安静让我不安起来。 　　房间里，键盘敲打着发出闷闷的声音，清风问我，你家的小莞，一切安好？我说，在阳台上喝可乐，看风景。我很不安。清风笑一下，问，因何不安？不知道。 　　她从外面回来时，已是凌晨二点。 　　窗外如注的大雨是从十一点左右开始下的，雷电交加。她八点出门，化着浓妆，眼神散涣。棕粟色的短发，挑涂了几缕银白色，暗紫色的嘴唇。 　　她踢掉脚上的高跟凉鞋，光脚慢慢踱到我的身边，把身体靠拢了过来。干涩的问，心累了，怎么办？我看着她倦怠的样子，手指微微一颤。心累了，就把它交给别人。她看一眼我，目光平静，嘴唇紧抿。 　　温潮的泪水沿着她的脸庞滑落下来，静无声息，像一场即要落幕的电影。暗昏的光线里，男主角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女主角窒息般的看着这一切，时间像征性的消逝着，四周哗然起来，是人们离场的声音。 　　我静静的看着卷缩在床上的她，这个姿势像极了胎儿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泪水凭得滑落，无力的疼痛着。夜已太深，温情不在。她紧紧的抱着被子，褪去浓妆的脸上，倦怠的疲惫。黑长的睫毛，沾满了泪水，有着温润的柔软。我的心生痛。 　　医院的走廊里，浮溢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我赶到的时候，她已进了手术室，他坐在哪里，表情平静。我问他，怎么这样伤害她？你知道的，她的身体不好。他看我一眼，将头埋进胳膊里，不言语。 　　如果你爱她，是不能这样伤害她的。我恼怒的说完，他的手忽然捏住了我的胳膊，目光温和而又疼痛，低低沙哑的说，我会和她结婚的。空气便就这样凝结开来，我的喉咙硬咽，心口堵的厉害。千千万万记住你所说的话，我硬涩的说，这时她被推了出来。 　　病床上她苍白的一笑，淡淡的说，带我回家吧，我不想在这里。他去给她办手续时，她把脸嘲向了窗外，法国梧桐枝叶繁茂，天空如澄净的婴儿蓝。我杀了我的孩子。她突然说，你看窗外，年华静好。我战粟一下，关上房间的灯。黑暗里，她的呼吸均匀而有规律。 　　镜子里的自己，神情疲惫，眼神空洞。 　　那时我们大四，她大三，在大四即要离校的暑假里，她给我打电话说，她有了他的孩子。那时她留着如丝绸般顺滑的长发，粉红的脸颊，常穿绵布裙子。 　　彼时，我们的青春只剩一个尾巴，来不及告别和缅怀过去，心已急速的苍老。离校后，他很快在一家外企找到了不错的工作，待她毕业后，他们就住到了一起。 　　我给清风留言，清风，我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消息发出去后，四周陷入一片寂匿。 　　黑暗里他霸道的亲吻我，我挣扎着自己的无力，口中弥散开腥甜的味道。他喃喃自语，不离开好不好？我的心陡然一颤，疼痛漫延的瞬间，我说，不好。 　　我容不得自己的爱情里有半点瑕丝，情人节那天我借口家教没空陪他，为的是给他一个突然的惊喜。当我细心打扮，穿着刚从淑女屋买来的白色连衣裙找他时，看到他正拉着她的手穿过操场。心在一刹间，便碎的不成样子。 　　早晨八点睡去的时候，她还没醒。是被宿命纠拌住的两个女子，第一次遇到她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她和阿姨坐在我和爸爸的对面。后来，一个家庭便就这样组建了。 　　她有着和阿姨同样的姣好面容，眼波流转，妩媚多情。我们念了同样的高中和大学。交了同一个男朋友。 　　梦中又出现同样的场景，在儿时居住的老房子前，我依在母亲的怀里仰望碧蓝如洗的天空，母亲的手心温暖而又真实，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后背。然后画面突然变得支离破碎，她目光温婉的看着他，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唇上。我歇斯底里的奔跑着，艰于呼吸。又是一幕她躺在爸爸的腿上，阿姨坐在爸爸的一边，她们嘲我讪讪的笑着。我喊爸爸，可喉咙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爸爸温笑的看着躺在他腿上的她，我无能为力。真的无能为力。 　　便又在这种绝望之中醒来，眼角有未干的泪水。我疲惫的来到浴室，冰凉的水滑过肌肤，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眼睛干涩的疼痛着，心底如死灰一般。 　　清风说，骨头，小莞会好起来的，她需要的不过是时间。 　　我说，清风，你说如果一个人一直做同一个梦，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么，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清风的的消息是在一个小时后发过来的，他的工作每天都很忙。 　　我触摸着自己冰凉的手指，28岁实在是个尴尬的年龄，我想应该找一个陌生的男人把自己嫁了。那样就不用在看到她的悲伤疼痛，在恶梦惊的时候，可以有个依靠。就算心的距离是远的，彼此相拥的温暖总是真的。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清风听时，清风说，要不嫁给我吧，青岛是个很温情的城市。我说，清风，我们彼此一无所知。清风笑笑，反正你说要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裹着浴巾端着红酒坐到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两张大红色的请贴。新郎的名字是他的，而新娘是个陌生的女子。她说，我们去吗？杯中的精酒刺激着味蕾，这种液体像及血液。去看看也好。我喝着红酒淡淡的说，她看我一眼，目光复杂。 　　凌晨的时候，她的屋里突然亮起了灯，里面有翻动东西的声音。我看着桌上的请贴感觉是种嘲弄，他说过，会和她结婚。可后来，故事未能免俗。 　　她对我说，和他分手，因为他的心里从未真正有过她。她说，知道吗？他的心里曾未有过我，六年的感情，他说心中从未有过我。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我用力的将她抱进怀里。一如阿姨和爸爸车祸去世的那个晚上，我们彼此相拥着，互相舔噬着伤口。 　　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关于爱情，关于生活。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推开她房间的门，看到她跪坐在地板上。面苍如纸，床单上是一大片腥红的血液，我的泪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喉咙堵塞的疼痛着，说，你怎么这么傻。 　　慌乱之中玻璃碎片划伤了我的胳膊，血与血便是这样纠缠起来。 　　医生说她怀孕快四个月了，药流打掉了孩子，可大人现在很危险。我泪眼婆娑的求大夫，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她死。医生的眉心便那样锁了起来，说，我们会尽力的。 　　我把请贴放到他的面前，这个还给你，我们无法给予你任何的祝福。我看到自己的手在抖，抖的那样厉害。 　　我对清风说，她病了，病的好厉害。后面是一大串哭泣的脸。 　　清风说，骨头，不要害怕，你还有我。 　　他来看她的时候，拿着一个戒指。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结婚。他温婉的对她说完，她的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那样点点头，画面定格。 　　我说谢谢你，给了她最后的童话。 　　他苍凉的看着我，其实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网上，我对清风说，她走了，是微笑着离开的。他也走了，背影凄凉而又决绝。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弃我而去？十岁那年，妈妈病逝。十九岁那年，爸爸和阿姨出了车祸。在我二十八岁的现在，她也走了。清风，为什么啊？ 　　写着，有什么模糊了双眼。喉咙哽咽的疼痛着。 　　清风说，骨头，你好让我心痛，来这里吧，让我照顾你，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我对着液晶电脑屏幕，像征性的笑笑，永远，永远竟究有多远？收拾她的东西时，我翻出了四个日记本，我从来不知道，从来不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 　　原来是这样，原来不过是宿命开的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一切的错误都是从那个情人节开始的。原来是她拉着他的手，急于找我。她说要给他个惊喜，也要给我个意外，要在我找到他之前，把他带到我的面前。 　　她说，姐姐和他分手，那夜他烂醉，夜色之中，他把姐姐当成我。后来，他说是我身上有着和姐姐同样的味道。他说他会负起责任，他说，会好好照顾我。 　　她说，和他在一起，他一直都我把当成姐姐。我不想当替代品。 　　我的心堵塞的疼痛着，原来我真的不懂，一点都不懂。 　　我问，清风，永远倒底有多远？ 　　清风说，不知道。 　　沉默良久，他发过来消息。 　　骨头，如果你愿意来这里，我会把我们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当成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来渡过。 　　我用左手十指轻轻的抚摸着F键上的凹凸，去还是不去？我问自己。一遍又一遍，可究竟、倒底是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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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鱼的猫 · 发表于 2007-8-9 07:30:13

总会惊醒自己的夜 掀开没有你的明天 露台下不肯回家的麦田 偷看照片中你我的幻颜 谁不曾为了情肝肠寸断 哭红不经世事无辜的脸 早就明白可我心有不甘 只想找个人陪却如此的难 (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 我们会不会变成神仙 我拼命的追 学着去飞 又怎能追上你的谎言 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 该不会只有那么一点点 该不会你对一百人说过一千遍 不要再为了天长地久去冒险 该不会你对一百人说过一千遍 所谓的永远只不过是一瞬间

zyl · 发表于 2007-8-9 08:17:40

歌好听！就是字有些小了看着不方便

殊途 · 发表于 2008-2-21 21:10:20

很好听的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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